一路上快马加鞭,廖运骏原本是打定主意,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绝对要和驸马讨个说法。
但是在看到琉璃宝阁那些稀世珍品的时候,他想法动摇了。
而在进入拍卖行之后,他彻底明白,外甥女在信中为何那样推崇驸马爷欧阳伦。
廖运骏站在小门前,心潮起伏,他打量着叶伦,目光在对方身上来回游移,眉头微微皱起。
“廖先生,请进。”叶伦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廖运骏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外甥女信中对叶伦的赞美,刚才琉璃阁里的奇珍异宝,在他脑海中交织,商人的嗅觉告诉他,机会正悄然而至。
可一旦和皇亲国戚产生瓜葛,就违背了家族一直以来的训诫。
廖家一直会和朝中小官联姻,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没有高过三品。
身为商人,廖家家资丰厚,纵然有心低调隐藏,但终究会漏出一些蛛丝马迹,很容易被有心之人觊觎。
所以廖家一直有意和官商结亲,以此散出去一些家财,也谋求合作。
只是叶伦乃是一品驸马都尉,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合作也就罢了,一旦瓜葛过深,恐怕会连累家族,沈万三就是先例!
看着叶伦邀请的手势,廖运骏内心矛盾至极,他身为商人有着敏锐的直觉,这扇门后面的东西对不肯定不俗!
但这些东西都是未曾现于人前的宝贝,他一旦看了,就难免和叶伦关系加深。
叶伦勾唇轻笑出声,“罢了,廖先生若没有兴趣,那就等拍卖行开业再来吧。”
此言一出,廖运骏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的潜台词他自然听出来了。
现在看是自己人,等开业再来看,那可就是竞拍的商人了。
“富贵险中求。”他低声自语,廖运骏咬紧了后槽牙,一向精明市侩的脸上,赫然是赌一把的决绝。
“多谢驸马爷!”廖运骏微微躬身,跟随叶伦走入小门。
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抬眼环顾,整个房间被数十面镜子包围,每一面都清晰地映照出他们的身影,正对门处,一面三尺高的银镜格外醒目,散发着冰冷的光泽。
“这……”廖运骏结巴着,眼中满是震惊。
叶伦轻拍他的肩膀:“廖先生,这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廖运骏小心触摸最近的镜子,冰凉光滑的质感印证了这一切并非幻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
“驸马爷,这像铜镜的物件是何物?皇宫怕也未必有如此清晰的铜镜啊!”
叶伦笑吟吟地抚摸银镜,“廖先生,您觉得这面镜子值多少银两?”
商人本能让廖运骏迅速权衡,他眯起眼睛,谨慎地说:“无价之宝。”
“聪明。”
叶伦意味深长地笑了,“这琉璃银镜四海八荒只此一件,急需有人能将这面一人高的琉璃银镜宣传出去。”
廖运骏瞬间明白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知道,答应意味着与叶伦绑在一条船上,风险与机遇并存。
片刻沉默后,他郑重点头:“廖某略懂经商,愿为驸马爷效犬马之劳!”
和合作可完全不同,这相当于廖运骏愿意将自己,绑在叶伦这艘船上。
叶伦很满意廖运骏的知情识趣,他时间少任务重,如果廖运骏不愿意,他不建议用一些特殊手段。
当然,心甘情愿的自然更好。
“以后就摆脱廖先生了!”叶伦郑重其事地抱拳。
廖运骏连忙回礼,“语儿十分推崇驸马爷,为了能进入拍卖行,一直对抗家中父母,还请驸马爷帮语儿一把。”
叶伦笑道:“廖先生放心吧,谢小姐管理琉璃宝阁有方,她的才能早已经直达圣听,若是谢将军不允许,我就进宫求一道圣旨!”
看着叶伦拍着胸脯保证,廖运骏知道自己选的没错,肯为属下着想的老板,也坏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廖运骏没有丝毫歇息,立即着手安排商队进京,运送琉璃。
与此同时,他派人在各国商人中散布消息,消息如野火般蔓延,拍卖行即将开业,珍宝即将现世。
宣平候伏法后,琉璃生意一度陷入停滞,琉璃宝阁每月仅售三件,供不应求。
各国商人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突然间知道廖家开始售卖琉璃,立刻有人开始打听,发现廖家和拍卖行的关系。
琉璃即将重现市场,各国商人蠢蠢欲动,即便拍不到稀世珍品,琉璃也是不错的选择。
西市,往日破败的街道突然熙熙攘攘,商人们涌入这片曾经冷清的土地。
令人惊讶的是,环境优美的旅馆和饭店已悄然矗立,来自四方的客人纷纷入住,打探拍卖行的消息。
只是打听来打听去,也没有人知道拍卖行的底细,知道的不敢说,敢说的不知道。
传言此拍卖行乃大官所开,却无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西市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香料、丝绸、瓷器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
旅馆内,客人们低声交谈,猜测拍卖行背后的主人,动用各路人脉打探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