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伦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种官场上的小把戏,他见得多了。
“孙大人要面见陛下?那正好,本驸马也有事要禀报陛下。”
他慢悠悠打开一直捧在手里的匣子,故意放慢动作展开,露出那烫金大字——丹书铁券,阳光下,金色的字体熠熠生辉。
“孙大人可认得这个?”
孙岱岳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丹书铁券是赐给开国重臣的免死金牌,持有此物者,即便是死罪也能免去一次。
他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没想到,叶伦竟有此物在手,这说明皇上对他极为信任。
这不应该啊!明明不久前皇帝还要治罪叶伦,虽然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驸马府都被锦衣卫底朝天抄了个干净。
怎么不过短短的半年时间,皇帝对这个嚣张跋扈的驸马爷就突然好起来了?
孙岱岳的脸色变了又变,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叶伦这个不受待见的平民驸马,怎么就突然得了圣心。
叶伦收起丹书铁券,不紧不慢地踱步到孙岱岳面前。
“本驸马奉皇上圣旨,在工部历练,这两名工匠是我亲自挑选的,如今被孙大人打成这样,是不是该给个说法?”
“驸马爷误会了,下官也是为了工部的规矩……”孙岱岳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
“规矩?”叶伦冷笑一声,“陛下就是最大的规矩!孙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陛下。”
他转身看向段文豫,“段大人,这事你是见证人,要不要一起去见陛下?”
段文豫会意,立刻拱手道:“下官愿为驸马爷作证。”
孙岱岳脸色阴晴不定,额头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领,他虽是太孙朱允炆的心腹,但皇帝虽老还没到行将就木之时,还轮不到朱允炆做主。
现如今很多人都盯着储君之位,太孙地位并不稳固,他此时不敢轻举妄动。
深思熟虑之后,孙岱岳咬紧了后槽牙,扯出一张笑脸,显得对叶伦相当的卑微。
“驸马爷说笑了,下官一时糊涂……”
叶伦摆摆手,“孙大人,本驸马不想和你计较,但这两名工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看着孙岱岳吃瘪的样子,叶伦心中暗爽,这种仗势欺人的官僚,就该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孙岱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连忙赔笑,“驸马爷放心,下官这就让人给他们医治。”
“赔钱。”叶伦冷冷地看着他,“本驸马自有御医,孙大人,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若再有下次……”
他刻意停顿,让威胁的意味在空气中发酵。
孙岱岳强压怒火,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驸马爷说的是,下官回府就让下人将药钱送去。”说完,带着一众衙役匆匆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段文豫一眼。
等人都走后,叶伦才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将两名工匠抬回驸马府。
他知道,今天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孙岱岳一定会找机会报复。
但现在,朱元璋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赶制出琉璃银镜。
夜深了,驸马府内依旧灯火通明。
叶伦坐在书房里,一遍又一遍地研究拍卖行的章程,窗外传来虫鸣声,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时间太过紧凑,距离明年三月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朱元璋给他的数额是一百万两,不是银子,而是黄金。
想凑够这个数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叶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看着自己列好的各项问题,突然灵机一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一个人可干不了这么多事情。
叶伦将手中的文书放下,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他需要一个可靠的帮手,而这个人选呼之欲出。
“来人,去叫孙玮过来。”
孙玮是个能人,理解能力很强,仅仅凭借他给的思路,就能造出琉璃银镜,是个可堪大用的人才。
不多时,孙玮便快步走进书房,躬身行礼。
“驸马爷有何吩咐?”
叶伦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月光下的庭院,“明日随我去西郊行宫看看,带上尺子。”
孙玮眼睛一亮,脑子转得飞快,立刻明白过来,“驸马爷是想在那里建造工坊?”
“不错。”
叶伦转过身,“制造琉璃需要特殊的环境,西郊行宫地处偏僻,又有现成的建筑,正合适。”
次日一早,叶伦便带着孙玮出了城,西郊行宫坐落在城外十里处的山脚下,四周树木葱郁,环境清幽。
然而越靠近行宫,叶伦的眉头便皱得越紧。
只见行宫大门破败不堪,门柱上的朱漆斑驳剥落,两侧的石狮子也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孙玮低声道,“听说陛下崇尚节俭,已经三年没来过了,行宫的人难免疏忽。”
叶伦点点头,正要上前,忽听一阵喧哗声从行宫内传来,紧接着,几个膀大腰圆的仆从押着一名蒙着嘴巴的女子匆匆走过。
那女子衣衫凌乱,双手被麻绳紧紧捆住,眼中噙着泪水,拼命挣扎。
“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