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王将文书掷还给叶昭言,见脖间匕首已去,又恢复了一往的嚣傲,朗声下令:“撤军!”
说完,带着一干亲卫率先而去。
叶昭言并不追赶,只是站在原处看着卿王渐要走出南燕的包围圈,似乎在等待什么。
“王爷怕是不能离开了!”
随着这声音落下,一群黑衣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卿王跟前,瞬间将他团团护住。
张擒嘴角噙着笑意,策马行至他们跟前。
卿王脸色剧变,“你这逆贼想做什么?”
“王爷在南燕的地盘遭遇刺客受了惊,本将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保护王爷。”
“好一个南燕的地盘,鸠占鹊巢,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张擒也不恼,慢悠悠地说道:“殿下不要误会,本将不过是请你去暂住几日。天高路远,天禄将士粮草殆尽,等天禄的补给到了,再送将军上路也不迟。”
卿王闻言,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你要拿我换东西?”
张擒却绕起了弯子,“王爷金尊玉贵,可不比叶将军皮糙肉厚,自然得小心伺候着。”
这番言语,分明就是承认,卿王心下顿觉悲愤,却又无可奈何,转而看向叶昭言,“你当真要将本王置于险境,与整个天禄作对?”
“殿下慎言,”叶昭言正色道:“此番刺客突袭,也是末将未曾料想的。末将是天禄人,自然不敢以下犯上,殿下若有不测,末将纵然身死也要讨回公道。”
神情透着古怪的味道。
卿王听了这话,气的险些吐血。
张擒哈哈大笑两声,拍手称绝,“叶少将果然忠肝义胆,我这厢替南燕陛下先谢过了!”说完,话锋一转,“不过嘛,本将一向信奉斩草除根,还请叶将军莫怪。”
说完,抬手下达格杀勿论的命令,“少将若是肯交出方才所说的信物,留在南燕效命,本将或许可以留你一命。”
顷刻间,四周弓箭手对准叶昭言,蓄势待发。
卿王虽知大势已去,但眼见南燕人出尔反尔,叶昭言即将被乱箭射死,心下恨意滔天,“你死不足惜,却害得本王身陷囹圄!本王若是死在南燕,定然将你叶家上下千刀万剐!”
叶昭言丝毫不畏惧,“殿下放心吧,末将一定护在您的前头。”
她这般笃定,倒显得卿王矫情。卿王气极,索性眼不见为净,等着叶昭言被弓箭手乱射而死。
分明是张擒言而无信临阵倒戈,叶昭言却比对方更加淡定。
她微微一叹,抬手拿出一只古朴的木盒,“既然如此,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求叶家信物能换得王爷安全无虞。”
另一只手悄然握紧袖中匕首,向张擒走去,“此物事关叶家机密,贵重无比,还请张将军莫要于人前开启......”
张擒早就被她手中的东西吸引了注意,此刻听见“机密”“贵重无比”,就差把眼睛黏在盒子上,未曾发觉空气中无声的异动。
张擒凭借本能闪避,仍旧猝不及防被近身的叶昭言刺中了侧腰。
几乎须臾之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带起沉闷的痛哼。
卿王吓得睁大双眸,只见箭矢直直穿透张擒胸膛,鲜红染红了叶昭言的银甲。
“噗嗤......”,鲜血喷薄,张擒奋力挣扎着嘶喊,“众军听令,不可放任天禄......”
叶昭言闻言,低头望着他腰间那柄沾血的匕首,顷刻收拢五指,就见张擒瞪圆了眼睛,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仰面栽倒,身体轰隆一下摔在地上。
他的腹部插着叶昭言的匕首,后背处则穿透了一只利箭,鲜血汩汩流淌。
张擒身后的数名侍卫都愣了片刻,随即拔剑齐齐对着叶昭言。李全看着叶昭言,神情阴狠毒辣,一副恨不得立即取她性命的模样。
叶昭言的目光从张擒尸首上掠过,缓步走向李全,冷漠的神色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李全冷喝一声:“找死!杀了这天禄狗贼!”
话落,南燕大军朝叶昭言围拢。
卿王看着眼前的场景,脑袋嗡嗡作响,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随着叶昭言被南燕人泄愤陪葬的时候,却发现一阵骚动传入耳中。
南燕队伍里不少将士悄然倒地,死在了身侧人刀剑之下。
李全见状,急忙喝止众将士:“怎么回事?都给我停下!”
然而,他的命令却无法压制混乱,很多人甚至互相攻击起来,场面越加混乱。
他看向神色淡定的叶家少将,心中忽然生出有一个可怕的猜想,却不敢亲自去验证,只颤抖着命令身旁的亲兵:“蠢货,还不速速查探?”
亲兵连忙领命,跑到队伍里查看,刚走进去便被人刺倒在地,抽搐几下,不省人事。
“混账!”李全暴怒不已,提剑朝着叶昭言而去。
“啊......”
卿王听见哀嚎响起,扭头看过去,竟是李全的一条胳膊脱离了肩膀掉在半空。
叶昭言抽出长剑,用帕子擦拭了下刀锋的血迹,缓步退至卿王身旁,“王爷,末将救驾来迟。”
卿王看着倒地不起的张擒和李全,以及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