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言抬头望着眼前的少年,心里微微一怔,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濯逸白。
他星辰似的眼睛透露出几分凌厉,整个人看起来风轻云淡,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但那双眼睛,却仿佛可以吸走人灵魂一般,令人无法抗拒。
周围的喧嚣和嘈杂瞬间安静下来,周围所有的视线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眼神各异。
如此出挑的少年竟然有几分面生,究竟是哪家公子?
“这位可是濯小公子?”一名容颜姣好的女眷悄悄地凑上前去,试探性地问道。
几月前濯王府宴请,她途径内宅之时曾经惊鸿一瞥这张脸。一番打听才知晓这少年竟是濯王府那个神秘的小公子。
只可惜她颜家与濯王府交往甚少,她又是未出阁的女子,不敢表明心中的仰慕,更不得自作主张上门拜访,只得将心中的情愫暗藏。
濯逸白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并未在她身上停留,一路略过众人,最后停在叶昭言身上。
这个时候的濯逸白身上带着一股凛冽的气势,犹如一把出鞘宝剑,锋芒毕露。
周围的众人见此,不禁纷纷往后退开一段距离,不敢直视他锐利深邃的眸子,就连一脸嚣张的谭淑芳也不例外。
一片寂静之中,风华绝代的少年走到白裙少女面前,宛如一对璧人一般。
稽斯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划过淡淡的苦涩,悄然退后了半步。
濯逸白轻轻扫了叶昭言一眼,心中满是担忧。
眼前的少女虽然看似无虞,他却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异常的疲惫。
只一瞬间,他恢复了神色,将目光放在濮泉的身上,“濮公子,在下濯逸白,奉家兄之命前来邀请叶小姐暂叙旧谊。”
他的声音平静低柔,宛如涓涓细流般缓慢,却又带着令人信服的力度。
家兄?
莫非是濯王府的二公子?
不少人立刻辨明了其中关键,这濯王府的二公子濯明轩可是分量不小,谁能不留几分薄面?
“既是濯二公子相邀,在下自然不敢阻拦。只是江兄将此玉簪托付于我,让我亲手送与叶小姐,我自然要紧守承诺。濯公子可否稍等片刻,容我将此物交给叶小姐?”濮泉微微躬身,彬彬有礼地道。
他说完,转头看向叶昭言,微笑道:“叶小姐,还是快些收下簪子吧。待了结了此事,你也好早些去赴约,在下也能不负所托!”
他话说得谦虚又诚恳,一副君子守诺的做派,令人十分动人。
叶昭言眉头紧皱,她知道今日若是自己不将此物接过,怕是很难脱身了。
周围的女眷们见叶昭言如此受欢迎却还故作矜持,纷纷心里嫉妒,一个个用羡慕的目光看着她。
濯逸白见状,深觉蹊跷。
只是他不清楚心中的猜测是否正确,更不了解其中是否有什么不得为人知的秘密,大庭广众下不好公然与叶昭言攀谈真相,便迟疑了一瞬,在脑中思索着破绽。
稽斯年趁机道:“濮公子,敢问江烨寒为何不现身?他一个时辰前分明还在这花园经过,怎么此刻却藏头露尾?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难言之隐?”
想起那男子重伤浴血的模样,稽斯年心中了然,开口便直击要害。
濮泉闻言,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凝重,不过他得江烨寒提醒,已经有所准备,“这位是稽家公子吧?烨寒不过是身体抱恙,暂时不方便见人,担心惊扰了宾客。倒是你,一来便恶意揣测,莫不是对烨寒有什么误会?”
稽斯年正要再诘问,濮泉却早有防备,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赶紧先发制人,“稽公子,听闻你此次参宴帖子的来源有些蹊跷,江家侍从已经将此事禀告主办,还请稽公子到外厅耽搁片刻,容江家家奴查验一番。”
稽斯年见他语气笃定,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濮公子有何证据?”
“在下自有根据,不劳烦公子费心。”濮泉笑眯眯地道。
他话语刚落,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过来,附耳在濮泉耳边嘀咕了两句,便将一封信呈给了稽斯年。
稽斯年看到上面的内容,眼瞳一缩,脸色陡然大变。
这上面竟然有他偷盗琼姝宴请帖的事情,落笔便是薛怀澹。
濮泉瞥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稽公子,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若是你不愿到外厅辨明,江家只能按规矩办事,着人将你请出去了。”濮泉脸上挂着一丝歉疚的笑意道。
稽斯年脸上变幻了几次,终究忍住了怒火,走了出去。
途径濯逸白跟前时,他轻轻侧脸,用嘴形吐出了几个无声的字。
濯逸白神色不动,背在身后的左手却暗暗攥紧了。
濮泉未曾察觉到这一切,见稽斯年走远,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叶昭言,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道:“叶小姐,我相信你是个聪慧之人,应该能够明白烨寒的心意,这东西可是来之不易,还请收下。”
叶昭言闻言,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如今情形下,似乎不论她拒绝与否,都要惹一身腥。
周围的女眷见叶昭言如此骄矜,不由得暗骂她惺惺作态,明明与江烨寒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