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规规矩矩,细嚼慢咽。时家二老则难掩兴奋的心情,小声的讨论起时蕈的婚事。而作为当事人的时蕈,夹起一筷子菜,放到碗里,愣是把这筷子菜吃到了晚膳结束。
侍女一盘盘的撤下剩菜,收拾好桌子,时南启和俞尔芷已经离去,又只剩下三人坐在饭桌旁。
时蕈见桌子都收拾好了,就站起身来,“我先回房了。”转身即要离开,又想起什么,扭头对时韵道:“你要的图纸,等会儿来我屋里拿,可别忘了。”
时炽和时韵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大姐心里的难受,大姐性格淡,父亲母亲看不出来也就罢了,他们可是清楚地感觉到了,不说点什么都显得有些无情。
时韵扯上时炽来到时蕈旁边,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能让姐姐开心一些,犹犹豫豫的,时蕈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时炽看二姐老说不出来,就说:“大姐,我们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毕竟对方是不认识的人,难免有些害怕担心,但是,别忘了我们还在呢,不管是二姐还是我,在你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帮助你的。你一直都会得我和时韵的大姐,我们可是一家子不是么。”
“姐姐自我们出生以来就在尽力的做一个好姐姐,带着我们成长,正如小炽说的,我们无论何时都是向着你的。”见时炽说了,也顺着他的意思说。
一串话像清晨的暖阳,流进时蕈的心里,和她的害怕相斗争。最小的弟弟是时家的唯一男丁,受到的宠爱多得多,但是从小就是个不爱笑的孩子,也就家里人见过这孩子笑起来的样子,这样的他年纪虽小却要比二姐时韵成熟一些。
看着自己身前的妹妹弟弟,时蕈情不自禁的上扬了嘴角,拉起他们各一只手,握在手掌中,“你们都快成大人了呢。你们这样关心姐姐,我真的很感动,谢谢。”
夜半前,长安也渐渐沉醉在黑夜里,灯火阑珊。
躺在木床上辗转反侧,时蕈在黑暗中睁着双眸,没有丝毫睡意,胸口的位置闷闷的。偏头看,床脚旁有扇窗,没有灯光的屋内,月光透进来,纸窗上印出窗外芭蕉的剪影。
她翻身下床,决定去院里走走,从衣架上拿起长衫,披起,不带一点灯光,借着月色往外走去。
寂静的夜,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拂在植物上,引得各花各草不断摇曳,拂在人身上,使时蕈不再闷热。
这个时候全府上下大概都在梦中了,围着鱼池轻轻地漫步,不想吵醒已睡的人。池内也是静悄悄的,鲤鱼漂浮着在休息了。满怀的心事,在夜风中也渐渐沉淀。时蕈在池边蹲下,望着睡觉的鲤鱼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我即将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即使在心里,也早早的做了准备,知道有这一天的到来,可自己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因以后的生活如何,是未知……晟王是个怎样的一个人,嫁过去后他是否会善待自己呢,还是未知……
对未来的未知的恐惧感在心头占据太久,时蕈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沉浸在悲伤中,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再想,去想明日顾昔浅即将要带她去的好玩的地方,珍惜快要离去的少女时光。
在时蕈的房内,时韵蹑手蹑脚的摸进去,她以为姐姐正在睡觉,本应在时蕈睡前就该来拿的图样,时韵给忘了。明儿就要拿给娘亲检查,只得熬夜赶,让贴身的侍女替挡一下,自己悄悄地来拿。在暗中一点一点的摸索着寻找要的东西。
忽的从白日顾昔浅翻墙进来的地方传出一声瓦片掉落的声音,时蕈迅速爬起身向那看去,什么都没有,她觉得,许是附近的小猫爬墙头弄掉的,便没在意。
时蕈觉得有些睡意了,便想走回房休息,在声音都沉静下来的夜,听力格外敏感,她耳边突然传来金属伴着风呼啸而来的声音,接着心口的位置一疼,时蕈低头一看,在月色下,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裳,金属箭头的箭直直穿过她的左肩,发出带着血色的暗光。时蕈捂着中箭的地方,双唇不停的抖动着,接着腿一软,倒在池边,想叫出声,可伤口疼的没有力气。
时蕈房内的时韵,此时还在摸索着,接着,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她的眼睛,不禁闭上眼睛再睁开,睁开时,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和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衣人,手中长剑,毫不犹豫的举起,贯穿了时韵的心脏,时韵瞪大了双眼,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这样断了呼吸。
熟睡了的时南启和俞尔芷双双在梦中离去,最小的时炽也没能逃脱。
强烈的疼痛刺激着时蕈的神经,几次要昏过去的她极力忍着,想要发出声音,努力一番,也只是小声的□□。她的耳边又再次响起那些箭羽的声音,尽力往天看去,一点一点的火光落在各处,瞬间把周围点燃。
是谁下的手?为什么要杀我们?好疼啊,心口好疼。谁来救救我……
火势越来越大,蔓延开来,把植物也燃烧起来,几近昏厥的时蕈发现,在这个有着很多侍女仆人的时府,在火烧得那么大,整个时府却没有丝毫声音,父亲呢?母亲呢?时韵呢?时炽呢?他们怎样了?火在肆虐,引燃了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屋子在塌陷,树木也一棵棵倒下。
张狂的火苗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