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府回来,姜滢阮一天下来食不下咽。
她很清楚他是被人阴了。
原故事中二皇子被设计的原因是对方想借尹氏垮台从而削弱二皇子的势力,可如今情况已全然不同,皇后已崩,元铭瑄也已坐上了太子之位,最重要的是圻城一行元铭瑄并未参与。
所以先前的一切猜测便就说不通了。
萧枫棉身陷冷宫,萧顼也被关昭狱,这两只毒虫应是无法施展手段的,所以此事极大可能是元琛在操盘。
可元琛现如今被皇上明着暗着收了权,手中不仅没有一兵一卒,就连日常行动都被人暗中监视,他又是如何摆脱监控布了这一盘棋的?
圻城距京城虽非千里之遥,却也远不是能够来去自如的,元琛又是如何在圻城提前设计了尹远州的?
苦思冥想一夜,第二日一大清早,姜滢阮便去了一趟公主府。
元姝秀得知姜滢阮来意后有些不解。
“你要进大牢?小九只是禁在他自己府上,父皇不会将他送去牢狱的。”
姜滢阮连忙解释:“大公主误会了,我不是要去见他。”
“那你是要见谁?”
“荆王。”
元姝秀一时又懵又惊:“你去见荆王做什么?”
“有几个疑问去确定一下答案。”
“可…”
“大公主只需告诉我这忙帮得了还是帮不了?”
“帮倒是能帮的,不过此事你可需掩人耳目?”
“无需刻意遮掩,能见到人就好。”
“好,你且回去等着,我打点一下,安排好一切我派人去通知你。”
“谢过大公主。”
姜滢阮回到府中直至午后,才等到人来。
原以为元姝秀是派小厮前来传话,没想到是她亲自来接的她。
马车上,姜滢阮好奇:“大公主怎的亲自来了?”
元姝秀拉她坐得近了些:“昭狱不同其他牢狱,无关人等没有令牌进不去,那掌管昭狱的赵金是这几年才任职的,此人我了解不多,本想请他吃顿饭走个后门,谁承想今日连那厮的面都没见着,我索性买通了监门,监门说今儿个赵大人出城办差了,我们只要赶在他人回来之前把事情办完就好。”
“我们?”
“嗯,我与你一同过去,万一出点什么差错我也好替你挡着。”
“大公主不必…”
“阿阮,你同我如此生分做甚?且不说你我姐妹一场,阿衍好歹是我幼弟,我知你此行定是为他,你都主动出击了我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姜滢阮无奈一笑:“到底是牵连了你。你想去也行,不过你只在外等着便好,我就进去问几个问题,耽搁不了太久。”
“好。”
……
牢房外,元姝秀同一个官差打扮的人交流了两句,那人便示意狱卒开了门。
姜滢阮由狱卒引领到达荆王关押处。
铁栏之内,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背身而坐。
破旧的囚衣隐约可见几道干涸的血渍,身上的衣物破烂非常,衣下的背杆却是挺直。
这便是害万名无辜者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了,若非他罪恶滔天,此番姿态倒还能彰显出几分傲骨。
身后脚步来来去去,牢中之人丝毫不显动静。
狱卒简单叮嘱了姜滢阮几句便先退下了,过道之中只剩姜滢阮一人。
听到身后女声,荆王才缓慢转了身。
瞧见身后一个面生的小丫头静静盯着他看,荆王沧桑的脸上露出疑惑。
姜滢阮淡笑开口:“王爷不必琢磨,你我并不相识。”
荆王闻言又背过了身。
“王爷可知自己结局?”
里面的人无有回应。
姜滢阮自顾自道:“想必王爷已经知晓萧氏失势,萧枫棉如今已无利可用,王爷这般模样是还在期许什么呢?”
听到此话荆王才又回了身,冷眸审视着姜滢阮。
姜滢阮嗤笑一声:“王爷可是在期待慧王殿下有所作为?”
“你究竟是何人?”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罢了,若非要说,应算是王爷对立面的敌人吧。”
“黄毛小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为见王爷,我可是编排了许久的措辞,所言自是句句真切,就是不知王爷可听得明白?”
荆王面色阴沉。
姜滢阮神情自若:“小女今日贸然叨扰只为三个问题,问完就走,还望王爷给个痛快。”
荆王冷笑一声白了姜滢阮一眼,眼底的不屑呼之欲出。
“若王爷拒不配合也行,那我只好进宫去向萧贵妃…哦不,向您前嫂嫂求证了。”
荆王皱眉。
姜滢阮浅笑:“说来本该称为三嫂的女人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弟妹,想来王爷也适应了些时日吧?”
荆王闻言眸光骤冷。
“我倒是有些好奇王爷是如何说服自己接受配合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女人的?甚至压上自己的性命来陪萧氏翻天覆地。王爷可知良汴之战一出,即便你不供认慧王,你的性命也是难保,王爷以为慧王殿下会为了王爷一人举兵攻打皇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