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元祺信任之人,想必朝堂之事你比我清楚得多,老二和老四之间互相牵制已有许久,这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现下只想确认彭家是否归顺于老四?”
看她神色凝重,叶从青也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彭家是否归顺四皇子这个我确实不清楚,明面上彭昌并不依属任何派别,近两年也未曾听闻彭家与四皇子有来往交集,若硬要盘算,也就彭家二公子彭楚尧与萧世子走得近了些,不过萧世子一向醉心商贾之道,从不插足朝堂之事,按理说应是关系不大。”
姜滢阮蹙眉:“我看未必。”
“郡主有何看法?”
“萧燚再沉于经商也不可忘了他姓萧,据我了解那彭楚尧并无商贾头脑,彭家虽不比我姜家,却也是出了两代武将,一个商人能与武将子弟谈到哪里去?”
“或许他们有其他相投的志趣。”
“不排除这种可能”,姜滢阮抬手按了按眉心:“不过说来也巧,我有一日撞上了他们的饭局,那彭楚尧对萧燚称得上恭敬,叶老板觉得志趣相投的友人之间会在意尊卑之别吗?”
“如此说来确是有些可疑。”
醉意难消,姜滢阮到底是压不住头痛,轻轻叹了口气道:“今日就到这儿吧,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府,若近日三殿下出宫了,叶老板得见时烦劳替我传句话,让他来寻我。”
“好。”
“还有一事”,姜滢阮借小瑶的力起身:“我今日未带车驾,还要劳烦叶老板借辆马车将送一程。”
叶从青笑道:“好,没问题。”
……
姜府,姜滢阮迷迷糊糊在小瑶的搀扶下回到院中,入院之后她是怎么走到床边、又是怎么躺下的她已记不清楚了。
依稀有印象她被小瑶撑起来喂了一口水。
然后就睡死过去了。
第二天天未亮透,姜滢阮被一场噩梦惊醒,醒来后背上出了薄薄一层冷汗。
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窗边开了窗户,清晨的凉意袭来,宿醉的感觉挥散大半。
听见动静,小瑶也醒了,先给自己收拾利索,而后忙前忙后又是给姜滢阮倒水又是给她整理衣服,小嘴还叽叽喳喳念叨个不停。
姜滢阮恍惚看着小瑶忙活的背影,脑中回忆着昨夜的梦境,她梦见元璟衍腹背受敌,他远远的看着她说了一句“等我”,紧接着一根长枪向他刺去,她想去救他却丝毫迈不开腿,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危急关头她猛然睁眼,才发现只是一场梦。
姜滢阮颇为郁闷,这个梦也太邪门了些。
凉水洗了把脸脑子倒是清醒多了,昨夜搁浅的问题她忽而就明朗了。
她几乎可以确定彭家已与萧家暗通款曲,那日在和记遇见萧燚根本不是偶然,彭楚尧的父亲彭昌和萧家早有往来,只不过过往交集都是经过彭楚尧和萧燚的手。
萧燚明面上不沾朝政,实则是借着商人的身份打背地战。
仔细想来,经商确实能给萧家拉帮结派带来极大的便利。
前京兆府尹一案若非元祺盯得紧,也不能够把萧燚名下的布庄抄得这么干净,此案萧燚虽安然脱身,生意上的折损也算是给了萧家沉重一击。
若说萧燚收拢彭楚尧有不合理之处,那萧家收拢彭家便就合理多了。
无论哪朝哪代,想要称霸天下,兵权无疑是重中之重。
还有那日那个姓言的,想必也是老四门下一党。
荆王反叛,皇上病倒,一桩一件都赶到一起去了。
照此看来荆王极大可能也是与萧家脱不开干系的,良汴叛乱,朝堂的重心都在平叛之上,后京中派兵支援,京城防线减弱,所以有心之人才得以借机向皇上下手。
只是奇怪的是,皇上病倒了,这病却不致命,就连病了许久的乾平王如今也只是病着,并未有性命之忧。
可下手之人为何不索性灭口呢?
既有到手的机会,为何不直接一步到位,非要多此一举搞这一出?
眼下叛乱已灭,朝中有二皇子监国,三皇子从旁辅佐,怎么算都没有四皇子的事,此番内外夹击若目的是为夺权,现下已失了最好的机会。
所以…
所以他们才会把目标转移到元璟衍身上?
元璟衍一直以来虽不站队,但若必须二选一,他大抵也是偏向二皇子的,若元璟衍在大战中发生了意外…
站在老四一方的角度,不管是一开始计划不周还是半道错失了良机,眼下这种局势最好的补救方法就是除掉元璟衍,如此也算是断了元铭瑄一只强有力的臂膀。
“小瑶,备马入宫。”
小瑶正收拾着床铺,闻言一惊:“现在?”
“嗯”,姜滢阮快速穿戴好衣物:“现在,立刻。”
“好!”
眨眼的功夫小瑶就噔噔噔跑出去了。
马车上,姜滢阮甚是后悔没带些药品,她空手而去怕是入宫的机会甚微。
果不其然,宫门外严防死守,除了参事大臣得以请旨觐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连话都不能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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