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因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儿刚要压下去的咳意又被激了起来。
一旁的嬷嬷看了眼匍在地上的人颇为无奈,一边端了水送到皇后唇边一边。
“大公主,你还是快先起身吧,莫再刺激了娘娘。”
元姝秀“啊?”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乖乖立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皇后终于止了咳,看向大公主时语气宠溺又无奈:“秀儿,说过多少次了,都是嫁过人的大姑娘了,怎么还如此没个规矩。”
元姝秀又蹲下拉住皇后的手晃了晃:“皇母妃,昨日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怎么今日又咳得这般严重?可是昨夜又着了凉?”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无碍,一时没顺上起而已。”
元姝秀转头看向姜滢阮等人,不怎么客气道:“皇母妃,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随便接见外人呢?父皇也是,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宫扰你清净呢?”
“秀儿,休要胡闹,这二位是姜将军的家眷,姜老夫人和长宁郡主,她二位是特地来探望我的。”
元姝秀似是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名字:“长宁郡主?姓姜?”
“怎么,你认得?”
元姝秀连忙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否认道:“不认得,我怎会什么人都认得。”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姜滢阮却明显听出了不对,这位大公主好似认识她一样,又或是说从哪里听说过她,并且显然对她没什么好感。
她怎么莫名其妙又树敌了呢?
“皇母妃,你人也见了,她们该探的也探了,若无事你是不是该好好休息了,去你这般一天见两个,那身子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皇后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叹了口气:“你啊你啊,好在你是已经嫁了人了,你这脾气呀也就只有钶晗驸马能受得了了。”
元姝秀耸了耸鼻子,娇滴滴道:“皇母妃不也受得?”
皇后转而抬头看向姜老夫人,歉疚道:“我这皇儿实是让我们给宠坏了,没边没束的,姜老夫人莫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姜老夫人忙弯了腰道:“臣妇不敢,我祖孙二人今日前来确实叨扰了皇后娘娘静修,大公主也是爱母心切,我等自不会入了心。”
元姝秀轻哼一哼:“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了还不入心呢?等着人亲自送你们出去呢?”
“秀儿,休要放肆!”,皇后一急又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皇母妃!”
嬷嬷又是赶忙拍背顺气,方才大公主来之前还好一些,偏她这一来,前后咳了几回了,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待皇后渐渐收了咳,嬷嬷适时道:“娘娘,不若先请郡太夫人去偏殿吧,娘娘不是特地安排了今日留郡太夫人用午膳吗,眼下时辰虽还早着,但郡太夫人奔波一路入宫,想必腿脚也有些乏了。”
皇后闻言点了点头,喘了口气后看向姜老夫人道:“姜老夫人,我这身子确是不争气,今日招待不周,老夫人和长宁郡主冒寒至此本宫记在心里了,中午二位便留在本宫殿中用膳吧。”
“皇后娘娘体恤,臣妇深感荣幸!”
皇后接着看了嬷嬷一眼,嬷嬷便引着姜家祖孙出去了。
姜滢阮等人一走,元姝秀便又开始同皇后絮絮叨叨了,一会儿聊天一会儿谈地,哪怕一些鸡零狗碎的小事都能将皇后逗得眉开眼笑。
这边嬷嬷将姜老夫人祖孙带到偏殿后,妥善安排了一番便又回了皇后身边。
方才三言两语中姜滢阮得知嬷嬷姓段,在皇后还是尹二小姐时就负责照料其饮食起居,后小姐出嫁便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如今皇后与皇上夫妻已有数十载,段嬷嬷就这么一直守护着自家小姐,连婚配都不曾有。
而方才对她们冷言冷语的大公主则是贤妃所出,因贤妃是最早与皇后共侍圣上的妃子,十余载间两人一来二去便处成了姐妹,所以皇后对贤妃膝下的这个小女儿亦是颇为疼爱。
元姝秀虽看着娇蛮,似是与未出阁的小姑娘无异,但实则她比五皇子还要年长一岁,大抵是因为自小被宠爱惯了,所以即便她早已成家,却一直活得像个孩子一般。
说起来也不得不感慨她得了一段好姻缘,同样是作为两国联姻的牺牲品,圣国的大公主和卞国的小王侯还真看对了眼,嫁入卞国多年,元姝秀不仅没有受到一丁点苛待轻视,公主驸马还对其颇为宠爱。
此番想必是听闻了皇后重疾这才长途跋涉赶回来探望。
姜滢阮在串捋故事之时,姜老夫人却是在想“好在皇后娘娘收了她们的礼”。
若她们这礼拿来了却送不出去那才是失面子的大事呢。
姜滢阮和祖母一边一个干坐着无言,她正双目失焦的盯着地上一团小火炉发呆,外面窸窸窣窣来了人。
几道身影入内,是元姝秀和谢茗茹,身后跟着各自的婢女。
姜老夫人率先起身问好,姜滢阮紧随其后。
“我当你说的姜滢阮是个什么厉害货色,不过也是个小丫头片子,怎的还值当你叨叨几天”,元姝秀淡淡瞥了姜滢阮一眼,一边朝里走一边同谢茗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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