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一餐匆匆,姜老夫人自中堂那场纷争之后就一直阴云满面,席还未散就召唤姜滢阮先一步回府了。
回到家中,甚至不用祖母多言,姜滢阮很有眼力见的随行在屁股后等着听训。
花厅中,姜老夫人往座上一坐,胳膊耷拉在把手上半晌不说话。
姜滢阮就安静的站在她面前,静候发落。
过了许久,姜老夫人开口了:“你且回去吧。”
姜滢阮颇为意外:“祖母不怪我?”
“今日之事非你之过,那程无双所为你避无可避,既她有意为难,即便此番不是落水她也会想其他法子来整治你,若这一关你注定躲不过,我又有何理由怪罪你。”
姜滢阮心中不由有些酸涩,她以为以祖母往日做派此次定不会轻易放过她,怎么也未曾料到祖母会是这种态度。
姜老夫人抬头看她:“怎么?你莫不是觉得我老太婆当真糊涂不辨是非?”
“孙女未有此意。”
“此事我姜家是受害方,程大人也说了会有所交代,我信程苍的为人,如此这件事便了了吧。我知你受了委屈,但如今我们姜氏不便立仇,现下已是最合适的结果,你所行无差,没有什么好责怪的。”
“孙女感谢祖母体谅。”
姜滢阮告了礼正准备退下去,又被姜老夫人犹豫唤住。
“还有一事。”
姜滢阮回头。
“九皇子此次相助我们理应致谢。”
“孙女明白,明日我便遣了人去送上谢礼。”
“嗯,我也正有此意,不过此次谢礼我安排府中下人以姜府的名义送去便是,你就不必插手了。”
姜滢阮疑惑,祖母这是何意?
姜老夫人应是看出了她心有疑惑,接着补充道:“阿阮,你且从实说来,你私下与九殿下可有过交集?”
“未曾。”
“那九皇子当真只是碰巧路过顺手搭救?”
“是。”
“那便是最好,此番事过,你日后与那九皇子保持些距离。”
“祖母这是何意?”
“你不必多问,照做就是。”
老太太明摆着不愿多说,她也没再自讨没趣,只点了头应好。
告别祖母,姜滢阮回了自己院中。
沉静下来细想,祖母大抵也是误会了她和元璟衍有点什么。
主要元璟衍出现的时机实在有些巧,而多管闲事又不是他往日风格,所以难免引人多想。
再者祖母这番也不难理解,不过是元璟衍个人无权无势又没有豪横的背景可依托,相较三皇子几乎没有可比性,所以才会命她在根源上斩断一些可能,她的价值不该浪费在一个没有实用的九皇子身上。
不过即便祖母不交代,她也不会与元璟衍有什么的,她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自程府一事已过了数日,听闻府中下人说程家人又来府上送了赔礼,这回是程老夫人亲自领着程大夫人一同前来的,还透露了此次程无双当真是受了过,不仅挨了荆条罚了跪,还安安分分将家法和圣国律法抄了百遍,如今还在府中闭门思过。
要说这罚也算不得太重,不过姜滢阮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让程无双受皮肉之苦是次要的,她的主要目的只在于灭了那丫头的威风。
……
院中落叶一天一层,姜滢阮随手捡起地上一片枯叶,粗略一算她来此处已有三个多月了。
没想到她如今还挺适应现下的生活的。
不愁吃不愁喝还不用工作,就是偶尔闲得无聊,也不知原主是怎么熬过数年的寂寞的。
后来偷溜出去喝酒估计也是被闷急了。
说到喝酒她还真是许久未曾沾酒了,上次喝酒还是陶可然生日的时候,她们俩在家里很有仪式的布置了一桌烛光晚餐,结果浪漫不出半个小时两人就开始豪迈的举杯了,那一晚两人喝得昏天暗地。
现在想想她还真有点想小酌两口。
说干就干,姜滢阮招了小瑶就去寻何绍月了。
京城茶楼餐馆逛了大半,唯独酒楼还未曾踏足,她今日便要去尝尝这京中最好喝的酒。
这边何绍月一听到姜滢阮寻她喝酒,当即拍手叫好,她先前不是没想过要带滢阮去喝酒,只是她阿娘总念叨她不能带坏了好姑娘,所以她便没好意思拉她去酒楼。
若说这偌大的京城,好玩定是少不了酒楼的。
两人一拍即合说行动就行动,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人就已经站在一家酒楼门口了。
“《来客酒楼》,阿月,这便是你说的三大酒楼之一?”
“对呀对呀,三大酒楼每家特色不一,有以酒自身为招牌的,有以玩乐为招牌的,我们今日来的这家主打吃喝看,这家的段子戏是他们家独有的,来客的老板原是戏班子出身,后来好像是身体原因唱不了戏了,便退了班子做起了生意,许是心中一直有执念吧,经营酒楼之余他自己又组织了个小戏班,他时常就自己写一些红尘段子让他手下的戏班来演,久而久之就唱出名气了。”
“好厉害,又能经商又能写戏,有钱又有才,若样貌再是个过人的,那岂不是妥妥的优质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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