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这边儿热闹欢快,从洛河镇去往青州押送药材的谢澜一行人却遇到了麻烦。
青州在平州东北方三百来里,途经几座巍峨的大山。
刚出洛河镇半天,便遇到第一座几百米高的山。
山脚下有官道,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杉木和松木,这两者都是常青树木,因此寒冬并不落叶。
在进山路之前,山脚下有个茶铺子,谢澜和冯袁飞等押镖人准备歇歇脚再继续赶路。
此行出镖的人以冯袁飞和另一位赵威镖师为首,谢澜和三个强兄弟为副手,另外还有四名身强力壮的镖师随行。
一行人押送的药材有三辆马车,每辆车上都用防潮防晒的雨布遮盖着,从外面看,并不能得知里面装着些什么东西。
众人在茶铺坐下,让小二上热水。
冯袁飞从包袱里拿出从镖局带的吃食,分别是烙的金黄铁硬的大饼和一包喷香的烧鸡。
二强三人看到肉,一脸惊讶。
“大哥,你啥时候拿的烧鸡?我们都不知道。”
冯袁飞得意笑道:“你们嫂子临走前给我准备的。”
冯袁飞把烧鸡随手撕成碎块,然后把一个大鸡腿递给旁边的谢澜。
“来,谢澜兄弟,吃鸡腿。”
三强调侃道:“大哥你啥时候这么心善了?以往有鸡腿都是你吃,现在咋让给谢兄弟了?”
“就你话多!”冯袁飞瞪了他一眼,对谢澜笑道:“谢兄弟是咱们队伍里最小的一个,这个鸡腿给他吃不是理所当然?”
谢澜唇角微勾,婉拒道:“我不爱吃肉,袁飞哥,你自己吃吧。”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上午在平遥县买的饼子,配着茶铺上的热茶,一口饼子一口茶的吃了起来。
见他不吃,冯袁飞也不强求,把鸡腿塞进了自己嘴里。
三强和四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时还指着冯袁飞偷偷笑。
冯袁飞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给两人的后脑勺一人赏了一个巴掌,道:“吃都堵不住你俩那张破嘴。”
两人老实了,开始埋头苦吃。
谢澜看他们几人的互动,离家的忧愁淡了不少。
他都出来半日了,也不知道姜挽起床没有?
张才锦会不会上门再找她麻烦?她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让她不要乱跑,她应该会听话吧……
谢澜乱七八糟想了许多,连手中的饼子也没吃多少。
见茶水见底了,他也不吃了,把剩余的饼子往怀里一揣,开始上路了。
接下来几人走的不是宽敞的官道了,而是狭窄崎岖的山路。
好在翻过这座山,就会有一段平坦的官道。
由于山路不好走,众人的脚程就慢了下来。
走得慢,众人的闲暇时间就多了起来。
冯袁飞和谢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三个强不时插科打诨,一路高声笑语,还算松快。
行至半路,赵威手底下的一个徒弟罗海走到他身边耳语几句,赵威转了转眼珠子,问道:“消息准确?”
“准确的不能再准确了。”
罗海瞄了前面冯袁飞几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师傅,冯袁飞仗着是总镖头的儿子,整日在镖局内神气活现的,瞧不起这,瞧不起那儿的。你说他要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没出身没背景的就算了,可师傅你是冯总镖的兄弟,按理说冯袁飞该叫你一声叔叔,可冯袁飞这个浑小子敬过你半分吗?”
罗海啐了一口,道:“徒弟我都替你感到不公平,更何况师傅你自己?”
赵威脸色沉了沉,道:“我一把年纪了,何必自降身份去和他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罗海道:“师傅,那是你心胸大,不和小人计较,徒弟佩服。那我刚才和你说的事……”
赵威看着冯袁飞身边的一个背影道:“那个叫谢澜的不知来历,听冯袁飞说他身手奇高,要是贸然行动,失败了怎么办?”
罗海毫不在意道:“师傅,你咋能信冯袁飞的鬼话?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比不上你半根手指头。他又眼光短浅,哪能找到什么厉害的高手?八成是他认识的狐朋狗友,随便拉拔一把,让那什么谢澜来镖局里混一口饭吃。”
赵威觉得他说的有理,犹豫了一下,道:“现在不好动手,等到下一座旭日山时再动手,那里我常经过,熟悉地形。”
见他答应,罗海高兴的喜不自胜,立马点头道:“好嘞,全凭师傅安排!”
冯袁飞几人全然不知道赵威和罗海的算计,依然有说有笑。
一行人在天黑前翻过了这座几百米的大山。
夜深露重,冯袁飞和三个强张罗着扎帐篷,谢澜则负责煮饭。
下午运气好,谢澜在山上捕捉到一只野兔。
谢澜熟练的将野兔放血剥皮,再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着。
刚出门一天,冯袁飞几人带的粮食还很丰富。
主食除了饼子,还有冷掉的馒头和包子,都是早上在县里买的。
菜除了野兔,还有一包烧肉,也是冯袁飞的媳妇出门前给他准备的。
谢澜找到一口陶罐,烧了一锅热水,晚饭就算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