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姜挽这一番闹腾,谢澜心里因将要离别的不舍情绪也没那么重了。
他勾唇轻笑,应允:“好。”
谢澜带着一堆东西正要走,余光瞥到姜挽床头的针线笸箩。
那里面有一些针头线脑,还有一双靛青色布手套。
他停下脚步,问道:“你开始做针线了?”
姜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略感尴尬,连忙挡住他的目光,道:“我跟小六随便学着玩的。”
谢澜‘嗯’了一声,转身就要走,姜挽突然叫住他。
“你等等!”
她把笸箩里的手套拿出来。
这双手套本来是给她爹做的,谁想到做大了,她爹戴不了,白白放着也是浪费,谢澜要出远门,正好用得上。
姜挽这么想着,把手套递过去,道:“我忘了给你买手套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做的难看,就拿过去……”
“不嫌弃。”
她话还未说完,手套就被谢澜接过去了。
“谢谢。”
谢澜由衷的对她道谢。
他只不过是出一次远门,却被姜挽这样惦记,他如何不感动?
尽管姜挽给的手套不如刚才的鞋帽好看,但是她亲手做的,光凭这份心意,谢澜也不会不收下。
姜挽被他这样专注的眼神,看的有些害臊,连忙开始赶人。
“好了好了,没东西给你了,你出去吧。”
说着她还推着谢澜的后背,硬生生把人从屋内推到屋外。
谢澜被动的往外走,一脸迷茫。
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又撵他走?
谢澜着实猜不透姑娘家的心思,只当夜深了,姜挽要睡觉了,他回头道:“记住我的话,别乱跑。”
姜挽胡乱点头敷衍,“嗯嗯!”
第二天谢澜走的时候,姜挽还没醒。
她半夜失眠,横竖睡不着,只能在床上烙煎饼,直到凌晨才睡下。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
谢雪灵过来敲门喊她起床吃饭,姜挽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开门,小丫头扑到她怀里,软糯道:“大嫂,太阳晒屁股啦!”
谢雪灵的性子越来越活泼,以往的怯懦内向一点儿都看不到了,还学会调侃姜挽了。
姜挽捏捏她的小肉脸,问:“你大哥呢?”
“大哥早就走了!”谢雪灵仰头看她,“天还没亮的时候,有人来找大哥,大哥收拾一包行李跟他走了。”
姜挽闻言有些失落。
怎么没起床送送谢澜呢?
好歹说两句惯例的话,让他注意安全是什么的。
姜挽只失落了一会儿,很快就振作起来了。
谢澜又不是不回来了,她这么担心挂念干啥?!
她使劲摇摇头,势要把谢澜从脑海中摇出去。
谢雪灵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大嫂这是咋了?
脖子不舒服?
灶房门口的小六朝她们喊道:“挽儿姐姐,饭热好了,快来吃吧。”
姜挽应了一声,牵着谢雪灵吃饭去了。
家里少个人,其实并不能明确的感受出来。
谢澜以前在家时,不爱说话,家里的热闹劲儿都是谢靖四个孩子吵吵嚷嚷弄出来的。
现在谢澜一走,家里依然热闹。
王猎户带着谢靖和小虎在伺候大黑马,谢雪灵和小六学针线,姜微然坐在房檐下看书。
院子里不时响几句鸡鸭叫声,来福趴在姜微然脚边晒太阳,一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画面。
姜挽托腮坐在姜微然旁边,感到有些无聊。
她逗弄了来福一会儿,站起身往柴房走去。
柴房里堆得满满登登的干柴,旁边放的是两大缸的粮食。
家里的人口多,冬天的日子还长,要是不多备点粮食,怕是不够一大家子吃的。
现在是十二月中旬,还未开始下雪,得在下雪前就去镇上囤点粮食。
打定好主意,姜挽去了隔壁谢四婶家。
谢四婶刚和儿子儿媳从镇上回来,见姜挽来了,连忙迎上去,“侄媳妇,中午你们别做饭了,四婶从镇上买了四条大鲤鱼,中午四婶做个鲤鱼炖豆腐,你们过来一起吃!”
谢四婶满面红光,精神气足足的。
一看就知道她们今天的生意非常好,不然谢四婶也不会这么高兴了。
姜挽笑道:“四婶,我有事来找你们帮忙呢。”
“啥事?侄媳妇你赶紧说!”
谢四婶拉着人到房檐下坐下,关切的问。
姜挽道:“我想去镇上买些粮食,我家人多,必须多囤些粮。谢澜不是出门走镖了,王猎户的腿脚不方便,我就想让大柱哥和二柱哥跟我一起去,帮我搬粮食。”
“瞎,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你亲自来说,让小靖那孩子来说一声就行了!”
谢四婶拍拍她的手背,道:“吃完饭就让大柱二柱陪你去,我今天不仅买了鱼,还割了五斤肉!”
姜挽看她笑的眼角皱纹都多了,问道:“四婶,最近卤味的生意怎么样?”
“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