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内早有维持秩序的官兵和登记户口的小吏在为难民们安排以后的生活,星河和老书生跟着难民们在衙门门口排起长长的队伍。
录籍的工作并不复杂,很快轮到星河。
小吏头也不抬问道:“姓名,原来在西凉国的籍贯,何人与你作保。”
星河道:“姓名刘星河,西凉国边城刘家村人。”
小吏没停下竹简上刻字的刀,头也不抬不耐烦的打断道:“边城哪个县的?”
老书生连忙帮腔道:“边城十八里县的,这孩子自小没出过家门,许多事情不知道。”
这年代的小孩子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籍贯也是常事,小吏并不奇怪,接着刻字:“何人作保?小孩老人只需要一名保人即可。”
老书生又道:“小老儿与这孩子互相作保。”
小吏嗯了一声,叫星河先去一边等着,又给老书生录籍,却原来老书生名叫李青。
老书生登记完,星河两人便被一名官兵领着来到另一间屋子,指着屋子里的许多人道:“以后你们便都是杏花村的人了,互相作保的就算作一家。再等等,等到满百人,我领着你们到村子里,到时另有人给你们分配土地房屋,制作路引等等。”
星河看着屋子里的人,因为排队挨得近,都是在星河打败混混儿后跟在他们身边的人,见到星河和老书生,习惯性的对他们释放友好甚至略有些谄媚的笑容。
那官兵也发现了这一点,问过后星河也没隐瞒他一人打败七八个混混儿的事。官兵惊讶的上下打量星河,道:“看不出来,小郎君好本领,将来小郎君长大些,可以来咱们这里参军。”
很快满了百人,因为互相作保要算作一家人的关系还多出一人来。午饭过后,官兵领着一百零一人前往杏花村。
杏花村里也早有十五个小吏等待,因为路引最重要且制作麻烦,其中十个是刻录星河关心的路引的。
刻录路引需要炮制好的可以保持十年不坏的特质竹板,竹板上除需要用刀刻上路引所有人的姓名,籍贯,出生年月,家庭关系以外,还需要详细刻录其人的体型面貌特征,再用颜料涂在刻字上。这样的路引一式两份,个人一份,官府备案一份,若丢失,改名或体貌出现重大改变如毁容,残疾等等,都需要及时换新,并且所有人的路引都需要每十年一换新。
刻录路引之前所有难民们都先洗了个脸,星河的相貌惹得众人连连惊叹。老书生显然也没想到星河居然长的这般精致,神色里不免透出和旁人一般的惊叹来。好在一旁的官兵小吏们也和诸人一样,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星河把笔缩在袖子里糊过去一个春泥,这才惊的老书生将神色收起。
星河当初玩游戏捏的正太长相偏艳丽,尤其年龄还小,正是雌雄莫辨的时候,若不是明确说过自己的性别,刻路引的小吏都要将他当成女孩子。
长了一张好脸,那小吏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脸上都有了笑模样。路引做好后星河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的那一份,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
——目标达成他总算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路引做好后又有小吏过来,叫他们推举村长。难民们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路上都是一波过来的难兄难弟,但到底原来在边城大家并不是一个村的,甚至大多数人不过因为一路同行相互看着眼熟,并不认识,这要如何推举?
小吏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见难民们没注意,点了点难民中年纪较大且看起来身体不错的三名老者问道:“三位老丈哪个识字?”
老书生站了出来:“小老儿之前便是私塾先生。”
小吏一看乐了,正是三人中精神最好的一个,面相看起来也是慈眉善目,又做过私塾先生,想来不是只识得十来个大字那般简单。
“那就这位老丈做村长了,诸位可有意见?”
诸人急忙摇头,没见老书生旁边那一人能打七八个混混儿的小郎正笑眯眯看着他们吗?虽然笑的还挺好看的,可怎么就觉得这么慎得慌呢。
小吏又问:“诸位可有一技之长?便如这位老丈(指了指老书生)能教书,若有人会个木工女红什么的,都来我这边登记一下,有些能力突出的,过些时候,城主大人或许会将他调到城中去。就是实在没什么手艺的,觉得自己地种的特别好也可以。”
难民们就算只是刚来,也知道能被城主调到城中会比在村子里生活的好,因此纷纷报名。百零一人中竟然有近半都有一技之长,其中倒真有两个说自己种地种的特别好的,正是和老书生一同被小吏点到过的另外两名老者。
星河也登记了会武之事,小吏看星河小胳膊小腿儿,还道他在胡闹,偏偏看着他的脸又呵斥不出来。幸好一旁被他帮助过的难民们七嘴八舌给他作证,又将星河“垂髫小儿独打七混混儿”的英雄事迹拿出来说一遍,星河耳根微红,简直尴尬症都要犯了。
嗯,这种时候,还是只要微笑就好了。
小吏登记完后一统计,皱眉道:“竟没有大夫吗?”
这批难民来得晚,杏花村离城中已经很远了,村子里若没有个大夫在,无论大病小病都要去城中抓药看诊,确实很不方便。
星河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