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祁昱珩吗?
安慕宁冷笑出声,他连太子的位置都没有坐稳,甚至在大皇子祁长进喜得麟子之后,乱了阵脚,将主意打到了要一个她跟他的子嗣上,他又能为自己做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祁昱珩自出生之日起就得了四方名儒训诫,被教养、礼仪约束了二十年,否则——
在祁渊的威逼之下,他或许真的会将自己送给他。
进而让自己怀上龙嗣,不管是他的孩子还是祁渊的孩子,只要她安慕宁还是他的太子妃,那他都能利用这个龙嗣坐稳东宫的位置。
安慕宁现在庆幸祁昱珩不是祁皊元那样的败类。
她吩咐:“秋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不管是你,还是露萍、师兄,对外一个字都不准说。”
祁昱珩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了她,如果他念及她与他的那一点夫妻情分,要护她周全,只会以卵击石、自掘坟墓。
至于祁后,她若是知道了,为了维护东宫的脸面,也许会除了她。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只会将事情越闹越大,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安慕宁只能自救。
“既然是殿下的吩咐,奴婢定守口如瓶。”秋荷点头。
而后看见小皇子送给安慕宁的几只香囊被扔在地上,香料都撒了出来,连忙心疼地捡了起来,“奇怪,这香囊怎么掉地上了?”
安慕宁回想起祁渊的话,不得不吩咐:“将香囊收起来,放到我寝殿以外的地方吧。”
“殿下不喜欢吗?”秋荷不解。
安慕宁摇头:“毅儿送给我的,我自是喜欢。”
可祁渊用毅儿逼她就范,毅儿送给她的东西,她就算再喜欢也只能收起来不让祁渊发现,以免被祁渊一二再再而三地拿捏自己。
“秋荷,我有些累了,伺候我歇息吧。”安慕宁的声音有些飘忽。
“好。”秋荷为安慕宁擦干身子,离开的时候将祁渊的那件螭纹蟒袍带了出去。
安慕宁提醒:“处理干净,别让人看见了。”
秋荷点头,而后为安慕宁吹灭了殿内的烛火,随着寝殿的门被关上,偌大的寝宫陷入了一片黑暗。
安慕宁怔怔地望着拔步床顶。
视线终于适应了黑暗,她看见床边的帷幔随着从门缝、窗隙间吹进来的夜风微微晃动,飘渺开来的是柔和淡雅的玉色,与上一世祁渊的避暑行宫里一模一样……
秋荷靠在假山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件螭纹蟒袍。
如果烧了,夜里的火光必定引来东宫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良娣、良媛的耳目,扔进浔阳河里也不是个办法。
最后秋荷寻来一把剪刀,想着将螭纹蟒袍剪个稀零八落,然后挖个坑将碎布埋了。
谁知道秋荷还没将碎布埋完,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动静,接着便是侍卫的通传声:“太子殿下到!”
“太子殿下怎得来了?”秋荷一阵心虚。
慌不迭地将碎布扔进坑里,用土掩上去,再用脚三两下踩实,而后匆匆忙忙地从假山后面出来迎接,“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妃呢?”祁昱珩问。
秋荷道:“太子妃已经歇下了。”
“今日这么早就歇下了吗?”祁昱珩有些失落。
今夜他与祁帝在御书房商讨应对盘龙县大旱的对策,商讨得有些晚,陛下见他如此为国为民,就赏了他一提盒荔枝。
他想着安慕宁应该喜欢吃,离开御书房后就马不停蹄地给她送了过来。
可他来得不凑巧,抬眸望去,寝殿的烛火已经熄了,她应该是真的睡了。
“这一提盒荔枝是孤给太子妃的。”祁昱珩摆了摆手,身后的萧炎便将提盒递到了秋荷手上。
“既太子妃已经睡下了,那孤便不打扰她了,你明日且与太子妃说孤今夜来看过她了。”
“是,”秋荷捧着沉甸甸的一提盒荔枝,高兴地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多谢太子殿下!我家殿下可喜欢吃荔枝了!”
只是往日在安国,安王得了荔枝都是先赏给安后和安若芙,剩下的不好的才给安慕宁。
“她喜欢就好。”祁昱珩道。
虽没见到她,但给她的东西是她欢喜的,他心情亦好了起来,视线落在寝殿紧闭的门上,他甚至冒出了进去看看她,哪怕她睡着,看一眼也好的想法。
萧炎提醒:“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您今夜又为国事操劳了一晚上,属下送您回端敬殿吧?”
“也罢,”祁昱珩收回视线,“那便回去吧。”
转身离开的时候,萧炎瞥到秋荷裙上的土渍,身为大内侍卫的他当即警觉,顿住脚步,问道:“你身上的土渍是怎么回事?”
一句话吓地秋荷脸上的笑容瞬间褪了个干净。
“我、我我……”因为心虚,秋荷紧张得支支吾吾,最后硬着头皮扯了个谎:“殿下喜欢茉莉花,奴婢方才正要为殿下种茉莉呢!”
“是吗?”萧炎将信将疑。
秋荷连忙说:“是、是的。”
萧炎还想刨根问底,但祁昱珩给了他一个眼色。
萧炎这才佯装信了秋荷的话,说道:“荔枝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