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昱珩突然深夜来访,苏妍桦有些意外,连忙将身上的狐皮大氅脱了下来。
她可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喜欢这种贵气奢靡的东西。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为祁国征战沙场得到的那些赏赐,外人都以为她将大头赏给了军营里和她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们哪里知道,她其实都将大头寄回了家,只将一些蝇头小利赏给了军营里的兄弟。
但军营里的兄弟大多是贫苦人家出身,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所以苏妍桦赏了些微不足道的东西给他们,就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
你一句、我一句,传来传去,就跟滚雪球一样,等传到外面的时候,就成了苏妍桦几乎将赏赐都分给了兄弟。
一时间,她在民间的口碑成了奇女子一般的存在——
祁国出了个女将军,为保家护国,没日没夜地练习武术。
非但与男子同吃同住,还歃血为盟。
她诡招奇出却军纪严明,她威风凛凛却体恤下属、爱兵如子,她打得异国不敢再犯,让将士们心服口服!
祁昱珩就是在民间巡游的时候听到了这段话才注意到她的。
那个时候的苏妍桦只是个五品的杂号将军,骑着战马荣归故里。
祁昱珩当即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接触后更是发现她与深宫里的庸脂俗粉不一样。
那两句威风凛凛的“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女子上阵杀敌,自我伊始!”,让祁与珩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之后便有了夕阳西下,他与她恣意纵马的场面。
再之后,她厚积薄发,名望渐盛、官位日升。
四年前她更是以一句“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临危受命,去了凌江,将安国大将军和大皇子斩杀于剑下,荣归故里、庇佑家门。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潜入南薰殿要害安慕宁?
“这件紫色的狐皮大氅,与你甚是相配。”祁昱珩并没有回答苏妍桦的问题,而是带着愧疚夸赞她。
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只有像妍桦这样的奇女子,才能配得上世间少有的紫狐大氅。
他今夜竟然怀疑是她对安慕宁下了毒手,真是不该。
苏妍桦起先还以为这件紫狐大氅会让祁昱珩觉得自己奢靡、不懂得体恤军中将士,没想到他竟夸自己和紫狐大氅相配。
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攥起拳头在他胸上打了一下,“祁昱珩,你怪会取笑我的!”
这一拳,没轻没重。
这三个字,更是没轻没重。
试问放眼整个祁国,有谁有这个胆子喊堂堂太子殿下的自己大名?
可祁昱珩非但不恼,还就喜欢苏妍桦的口直心快、直来直往,毫无心机的模样。
“我夸你,你却对我动手?以下犯上,也不怕孤罚你!”
祁昱珩这句话自然是和她开玩笑的,因为他只是不甚在意地揉了揉被她捶痛的位置,而后便一脸宠溺地看向她。
“说吧,太子殿下突然来找我所为何事?”
苏妍桦可不是个傻的,虽然被他夸得很开心,更是被他看得七荤八素,但心里面还是门清的。
虽说她跟祁昱珩曾多次在东宫荷园幽会,但祁昱珩从来没有在夜里来过自己的将军府,再加上他此趟过来特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物,必定是为了什么事私下找自己。
苏妍桦眼睛转了转,当即想到了安慕宁。
那个女人终于从秋千上摔下来了吗?!
苏妍桦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终于扬眉吐气的她仰起来头就想大笑,但顾及到祁昱珩就站在自己面前,只好使劲将面上的坏憋了回去。
真是老天开眼。
安慕宁从祁昱珩那儿讨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流云长月鞭,却暴殄天物,将它做成了秋千坐在身下,对自己、对祁昱珩不尊不敬,更是愚昧无知!
这样的女人迟早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深宫的女人除了用庸脂俗粉、珠宝首饰打扮自己,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耍心机、用手段,将祁国皇宫闹得乌烟瘴气。
安慕宁要是真就这样丢了性命,倒还能让祁昱珩专心前朝,也不失为功德一件了。
可祁昱珩却将那只梅花镖递到了她手上,终于回答了她的那句“你来找我做什么”。
“捡到了你的梅花镖,睹物思人,所以来苏大将军的府邸看看苏大将军。”
祁昱珩语气不甚在意,因为他早就在心里为苏妍桦开脱了。
可苏妍桦因为心虚,在看到这只梅花镖的瞬间瞳孔缩了缩:“这只梅花镖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它不应该落入了承影湖了吗?!
苏妍桦因为心急突然变得暴躁,看着她龇牙咧嘴的样子,祁昱珩拧了拧眉,漆黑的眼底辨不明情绪。
可即便如此,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关心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妍桦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有些过激了。
她连忙收拾好情绪,讪笑道:“梅花镖是我的防身武器,贴身带着的,好端端的却在你那里,我还以为是你从我身上偷摸拿走的,要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