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盼儿心中忐忑,偷偷看了乐堂妹一眼,见她没有看自己,不由感到失落,“知道了。”
“姐,咱们下午还能去报名吗?”
沉望儿戳着碗里的菜叶,凑到姐姐耳畔,不安地询问她。
“不知。”沉盼儿也说不准。
“我有时候都在怀疑,娘是没事找事,故意拖着不想让我们去上学。”
沉望儿委屈地红了眼眶,小声和大姐抱怨,“每次要报名时,都会出各种各样的意外。”
“行了,别说了,吃你的饭。”
沉盼儿神色微黯,心里难受起来,压低声音提醒妹妹,“娘现在心情不好,让她听到咱们没好果子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没有意义了。
爹发话了,娘再能拖,这回也躲不过去。
这次她们上学的希望,应该不会落空。
“……”沉望儿听后心里难受得不行,偷瞄着面无表情,一心干饭的沉乐,恨不得和她换换身份。
她咋不是三叔家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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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乐吃完饭就回了屋,觉得盼儿姐有点面目可憎,暂时不想看到她的脸。
沉盼儿和二婶真的很像,她娘不在意她妈的感受,她也不在意她的感受。
上辈子她深陷困境难以挣脱,日子过得太苦,一点微小的善意,对她来说都显得弥足珍贵。
她把那些对她有过善意的人无限美化,现在发现他们其实,没有她想象中的完美,心里落差有点大。
吃饭时大堂姐频繁看她,沉乐其实早就发现了,她没有回视并当场决定,三天不理她。
她没点小脾气,盼盼姐以后就有可能变本加厉,变成二婶这副讨人厌的模样。
不顾及他人感受这臭毛病,无论是谁有都不能惯着。
她想自己应该,理性客观的对待他们,不能一直受上一世的记忆影响。
矛盾皆因读书而起,要不,她也去上个学?
也不只是二婶这么想,一旦大堂姐、二堂姐去上学了,她却没去学校读书,恐怕全大队的人,都会误会妈妈。
真的很烦人,她上不上学,关他们什么事啊。
她现在的年纪,上学就是换个地方玩。
学不了太高深的知识,在哪玩儿不是玩儿?
何苦走那么远的路,累着自己还给哥哥、妈妈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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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茯苓见闺女没吃多少,就离开了饭桌,快速解决碗里的饭菜去找她。
她来到两个孩子的房门口,抬手敲了敲门,柔声询问:“乐乐,妈妈可以进来吗?”
“没锁,进来吧。”
沉乐立刻坐直身子,不敢让妈妈看到她趴在炕上。
吃完饭妈妈不让趴着,据说对胃脏不好,每次她看见都少不了念叨一番。
“生气了?”白茯苓带上门,快步走进屋。
“妈妈你不气吗?”
沉乐观察着妈妈的神色,没发现她有动怒的迹象,困惑不解。
白茯苓走过去坐在炕上,伸出手搂住她,轻轻拍了拍闺女,“你二婶就是那样的人,我和她生气,伤的是我自己的身体。你信不信,我气死了,她还活的好好的。”
沉乐:“……”信,怎么会不信?上辈子二婶确实比妈妈活得久。
想到这里,沉乐心中有些难过,紧紧地搂住她的腰。
白茯苓以为孩子害怕,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怕,妈妈不会被气死,她还没那本事。”
“你姥姥说女人生太多气容易短命,还给我举了几个真实例子,这句话我一直铭记于心。”
“你以后也注意点,生气不值当该还击还击,有气当场发不要憋在心里。”
“……”沉乐垂眸,盯着妈妈的衣服,心想她就是个爱记仇的小气鬼。
她很容易生气,做不到妈妈那样宽宏大量,就算出了气想起来,还是会感到气愤。
闺女沉默不语,显然和她意见不合。
白茯苓叹了一声,耐心解释,“我不当场发作,是给你二叔面子,相信他会给我一个满意地交代。”
二哥只要不是想放弃,他和她男人的兄弟情谊。就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随随便便敷衍她。
沉乐依赖地靠在妈妈怀里,“那你咋一直生爸爸气?”
“没有生气,我只是暂时不想理他。”
白茯苓看着女儿干净明亮的大眼睛,没法向她说起她爸爸,那离谱到没边的话,说他那离奇古怪的经历。
这些秘密,她会烂在肚子里,死后带进土里,永远不会告诉第二个人。
“是吗?”沉乐总觉得大人有事瞒着她,仔细回想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家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沉乐没有印象,最大的事,大概就是她被许前推下河了。
白茯苓揉了揉她的头发,“嗯。”
“妈妈你说,我去上学怎么样?”
沉乐很纠结,她不愿意去学校,可也不想爸妈因为她,受流言蜚语影响。
大队里的八婆说话可难听了,爸爸在县里上班,受不到太大的影响。妈妈整天待在大队里,最受影响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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