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左笑了笑后，才缓声道：

“我之前与你说过，我与你经历的一些事，会产生熟悉的错觉，从而想起一些记忆碎片？”

姜妩点了点头，

那时的她和靳左都不知道，原来是他身体里已经养植着疯小白的芯片。

虽然因为母芯片，它进入休眠状态，但其上复刻的记忆，还是潜移默化影响着他。

“之前大约只是说不清的熟悉感觉，但昨天，那台机器启动之后，你和他所有的记忆，疯了一样向我脑子里涌来，我不知道那些是不是全部，毕竟进度条只走了一半，但我想，我已足够了解过去的你了——或许，这就是疯小白安排的奇迹？”

他并不是以上帝视角，去看别人的记忆，而是借了眼去看她；借了唇去吻她；借了那双双手，去抚过她情动时微微战栗的柔软身躯。

他拥有了大部分疯小白的记忆，他与

她经历过的一切。

那些记忆与他自己的并不冲突，因为那段时间，他恰好沉睡不醒，空缺的记忆像是被填补了一般，没有任何违和感。

而且，他依旧是自己，并没有变成冰冷的硅基生命。

所有他和姜妩之后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成为交换的代价，它们依然存在，喜怒哀乐，皆是珍藏。

姜妩愣住了。

从未想过，所谓的奇迹，还能用这种方式出现。

她不会失去什么，甚至还额外拥有了真正的他，活生生的他，再不会因为爱得人只是芯片上的一场记忆梦，而心碎成殇了。

这个男人就活生生在她面前，完全属于她。

不会牵强，没有将就和妥协，这本就是一场完美的结局。

姜妩情动闭上了眼睛，勾下了他骄傲的脖颈，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温柔绵绵的吻，印记着坦诚的真心。

她是真得欢喜

，为这些年自己坚持、执念、所有的一切一切！

她也做过许多错事，执着着不肯放手，伤害了身边爱的人，也伤害过他。

可老天到底是疼宠她的，在那么多失去和无可奈何之后，用如此戏剧化的方式，将所有幸福都偿还给了她！

补丁激活了芯片，让两个灵魂的记忆开始融合。

却也在最后的零界点，靳左决然开膛，取出了芯片，让自己不被吞噬，把融合后的记忆和灵魂彻底保留了下来。

姜妩不知道，那个零界点是不是只有一秒？一瞬？一须臾。

不走到那里，他留不住回忆，可一旦越过那个点，他便再也回不来了。

她的深情，自然会感染到靳左。

知道一路走来，她那么不容易，他心中暗自发誓：

一定要用最好的余生补偿她，守护她，免她惊、免她苦，一生有依。

不满足轻吻相触，他主

动撬开她的唇齿，邀约一场舌尖共舞。

深情的话，被都含在嘴里——

他记得他曾经说过：此生同心不利索，生死同碑。

是的，是他自己说过的话。

……

姜妩心满意足，连日奔波的疲乏齐齐涌了上来，再也抵挡不住。

她枕在靳左的臂弯中，沉沉睡去，甚至还有轻微的鼾声。

靳左替她掩好了被子，只单看着她的睡颜，便觉得人生足矣，一瞬永恒。

“笃笃——”

有人犹豫着敲门。

小护士臊着脸，推着医用小车缓缓走了进来。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个时候来打扰，以免怒吃一波狗粮，或者看到什么香艳的场面，心理失衡。但是靳左到了打针换药的时候，不能耽搁了病情。

她犹豫想要开口，却见靳左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指。

别打扰她睡觉。

他稍微腾出了一点距离，让护士可以拆开

他胸前的绷带换药，然后，把左手臂递给她挂水，动作轻缓，避开了怀中熟睡的人。

打完针、换好药，护士指了指病床边上的按铃，示意有任何事情就叫她。

随后，羡慕地看了一眼姜妩，迅速出了病房。

房间中寂静无声，只有点滴落下的声音，记录着时间分秒过去。

她的梦境很长，却被橘色的光晕笼罩着。

外头的天很冷，甚至开始阴着下起小雨，可她却感觉置身温暖的春风中。

心是安稳的，身是暖和的，笑容是恬静的。

……

靳左拎起了她的手机，看到了屏保是小柚子睡觉的照片。

他亦缓缓勾起一抹笑意，扣好她耳边凌乱的发丝。

选了一个还不错的角度，按下自拍键，将两个人的合影和小柚子的照片p在了一块儿，然后设定成了她新的屏保。

一家三口。

也是他宣誓主权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