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佑之回云溪山庄的路上，小家伙呼呼睡了过去，安心的趴在姜妩的膝盖上。

姜宋开着车，稳稳当当，既不超车，也不急刹，生怕吵醒了睡得正香的佑之。

路上，姜妩受到了医院发来的长邮件，其中对莫欢的情况有很详细的分析。

自从她醒来之后，她已经表现出三种人格了。

第一种，小白兔一般柔弱的个性，除了哭，她几乎不干别的事。

说话柔声细语，十分懦弱胆怯，她坚持称自己有一个姐姐，还有一个要追杀她的敌人。

问起小艾的死，她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来没有杀过人。

连测谎机都完全测不出来。

第二种人格，或许是姜妩习惯认知中的她，果敢聪明，办事利落。这个她依旧沉浸在要为靳左付出的阶段，在她的世界中，靳左还是那个昏迷不醒的joe，而她刚刚研究出芯片救人

的可行性，要去找早就死了的靳成仁创办实验室。

对于医院的管制，她想尽办法逃走——

要不是身体虚弱，凭她的聪慧，恐怕早就从病房的重重看守中溜之大吉了。

谁拦着她去救joe，谁就是她的敌人。

第三种人格，就相对诡异一点。

前面两个人格，似乎都知道第三个莫欢的存在，她们两联起手来抵抗她，却发现不是对手，那个她心狠手辣，心里扭曲，对世间只有满满的恨意，再不相信有任何美好存在。

当她出现的时候，大家人心惶惶。

只能给她打镇静剂，才能放心一些。

姜妩把邮件拉到了最后，简单和开车的姜宋一说，径自猜测道：

“莫欢把自己的性格变化分成了三个部分，彼此保留的记忆也被分割了。第一个人格应该是她小的时候，在莫家被人欺负，她渴望别人保护，所

以才逼着自己成长，慢慢变成了第二个她。至于第三个……”

姜宋悠悠一叹：

“世事无常，每个人都会经历人生的阴暗面，做一些错事，但这些阴暗面也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如果不能正视它、接纳它，就会出现莫欢这种情况，她把所有情绪和变化分割开了，才幻化出三个人格来。”

姜妩点头表示认同。

或许面对需要时间和过程，但莫欢的改变，让她失去了靳左，

这恐怕是迫使她厌弃自己的原因吧。

显然，第一第二人格，把第三个她当做了敌人，或许从内心深处，她是厌弃那个杀人的自己的。

关掉手机邮件，见小柚子鼻息悠长，睡得安稳，她压低了声问：

“装疯卖傻可以，人格分裂大约不是演的，如果被证实是真的，这种情况要怎么判？”

姜宋私下里找林律师了解过了：

“会

减刑，几个人格公用一个身体，如果按照杀人罪判罚，对无辜的人格太不公平，肯定会减刑的。”

“……”

姜妩看下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沉默不言。

快要到云溪山庄了，姜宋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他戴上蓝牙耳机，按下了接听键。

“恩，是的，请说——恩，好，我知道了。”

他很快挂掉了电话，从后视镜中看到姜妩探寻的目光，还有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笑道：

“放轻松一点，这次是好消息了。”

“怎么了？”

她追问道。

姜宋打着方向盘，顺利开进了云溪山庄的大门。

在a组别墅停下后，他把另外的汽车钥匙丢给后座上的姜妩，笑着道：

“靳左醒了，佑之交给我就好。”

胳膊搁在座椅上，姜宋回过头，笑意温润浅淡。

了解姜妩亦如了解自己，她一路上心情低

落，除了莫欢的事以外，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靳左的伤势。

现在他醒过来了，她也好放心一些。

姜妩愣愣接过钥匙，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小心试探问道：

“那电话里可有说他怎么样了？会不会也人格分裂了？一个是他，一个是从前的疯小白？”

毕竟那进度条也是走了快一半的……

姜宋赏了她一个脑瓜崩儿，无奈道：

“有空在这里瞎想，不如快点过去看他，到底醒过来的是谁，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妩吃痛捂住了额头。

不过也从不切实际的想法中醒来过来。

母芯片都被拿出来了，还怎么变成硅基生命，疯小白的记忆会不会找回来，她已经不在乎了，只希望他身体机能一切安好，她便心满意足。

把佑之交给姜宋，她自己拿上车钥匙，开着备用小轿车，往部队131医院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