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福司事务房周遭各式房亭拱卫,三丈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撤走了,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感怀天地之道,油然而生的孤寂感自心中喷薄而出,刘清明捂住眼睛,他就是知道,所以不好去见,更知万无忧何尝不是如此。
对于他来说,救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救他的徒弟更是难上加难,因为当他的徒弟其实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等于不幸的事。
“你去闲师盟打听一下,回来的人总会说些新鲜的事儿,然后悄悄找一趟王岳山,问问他这三年都经历了什么事。”
去闲师盟打听消息这事,每年总要吩咐一回,只是今年怪了些,改由他前去。
影子一路出风云谷,直奔西城而去,躲在暗处的罗惊梦三两下啃完一个鸡腿,擦了擦嘴,也跟着追了上去。
刘清明又憋着坏,三年了还没放倒死对头,他得悄悄去。
小长老去了三年,他也跟着忙了三年,被老楼主传信去了平都,到底打听什么智者的消息,天天忙得连吃一顿饱饭的功夫都没有。
镇楼镇成个乞丐,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的事。
三年之期一到,他又被打发回来,因为三年一无所获,临走时还被臭骂一顿,连一枚福钱都没捞着。
“抠门鬼,没有好下场!”
罗惊梦吐出最后一根鸡骨头,蹲在闲师盟的屋顶上,看里头影子戴着个面具,与闲师把酒言欢,每一句都在探听消息。
“问的全都是成都于天的事情,看来出大事了。”
不过与他全无干系,罗惊梦急着回去问魏不语要份例,闲闲几步便跃至矮墙,从巷口绕出去便是闲师盟大门口。
影子亲自打探消息的事重在他脑子里滚了一遍,勾得又起了心,他一时觉得脑子打结,顺脚停在对门,直勾勾地盯着大门口。
这一盯,又盯出点不同,他竟然看见魏不语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曾经交好的人从大门口走出来。
“这个家伙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一看脸就虚得不行,白一块,灰一块,还捏着把扇子到处走。”
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竟然碰见了那个负心汉的朋友,他一定知道那个负心汉去了哪里,把他抓住套出消息,也算是为小姐尽尽心。
寒山州这一片他熟得很,再过两条街便是最好下手的地点,罗惊梦定下主意,便悄悄跟在后面。
对方自以为神鬼莫知的跟踪,秋风煞其实早就知道。
虽不知自己惹了哪处好汉,但寒山州与几十年前比没有任何变化,前面两条街拐过去就是下手的地方,正好提前泄一泄心中的火。
下了出成都于天的飞舟,那边的事就跟他没了关系,但秋风煞的心里总是憋疼。
要跟平都那边的胡三省交代花织娘的死,还要把她冒死传出的消息亲手交过去,那人召了他回来,任务情形肯定要问,他完成得不算太好,收尾糟烂。
两处的见面一定不会很愉快,秋风煞犯愁,他这么个愁煞外露于形体的人,还有不长眼的家伙敢打他主意。
“阁下跟了我几条街,是要钱还是要命?”
罗惊梦跳下地,故意把脸露出来,“追债的,要人。”
“满脸桂花,看得我眼疼,这里没你要的人,只有要你命的人。”
秋风煞叠花似的抛出寄魂折骨扇,一排银针冲着罗惊梦而去,“民间有凤穿牡丹的绝技,我这这一手凤穿桂花也不赖。”
竟是个这么表里如一般恶毒的家伙,出声就要毁他的眼,也是,负心汉能交到什么好货。
罗惊梦甩出小剑,全数挡了回去。
“满脸桂花,是什么意思?”罗惊梦摸着脸突然反应过来,“你在骂我,没见过长麻子的人吗?”
一招试出深浅,秋风煞度他修为比自己强上许多,立时改了态度,“刚才言语多有冒犯,是我眼拙,还望高人见谅。只是不知阁下要什么人,我刚来此地,恐怕帮不上忙。”
“你真不认得我了?”罗惊梦倒提着剑,“我问你,齐少言他去哪里了?”
听到这个名字,秋风煞立刻飞走,罗惊梦早防备他有此举动,将人拦住,“看来你知道。”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真是碰到个大麻烦了,秋风煞突然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张麻子脸了。
当年那人与魏家小姐互许终生,他们曾有一面之缘,这家伙记性太好了,这么多年都被他认出来了。
“阁下,我是见过齐少言,但不代表我们认识,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而且他十几年前就死了,你问我要人,您修为高深,但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呸,罗惊梦最恨别人说他不讲道理,狠狠瞪了对面的人一眼。
小长老年岁渐长,老楼主心里的盘算又该提上日程了,他拦不住,亲爹总要顾念着保他一命。
“齐少言真死了,我拦你才是不讲道理,但他没死,你我都知道他没死,所以你少在这里装。你说你交不出来人,我信你,但你给他带句话这事,能办到吗?”
带句话,应该没问题吧!
秋风煞并不十分确定,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魏家大小姐是不是生了一个儿子?”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