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棚稳固是大事，我吃完早食过去。”

楚锦城看了衙役两眼，断定此人身份不同寻常，决定带在身边。

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他特地走两步再装不经意回头，两人视线对上：“县试期间，你暂时跟着我，来福，你顶一下。”

衙役被替差事，与县首离得更近，脸上也无表情，比起另外两人的嫉妒，简直正经到了极点。

衙役也不是真老实，走在楚锦城的背后，特地不小心挤走来福，站他的位置。

被替换对来福打击很大！

他以为稳如泰山的差事，突然出现变故，很难不让人多想几分。

不情愿挂在脸上，来福不甘示弱，故意重新扑上去扯楚锦城的袖子。

等摸到之后又倒向衙役，再趁机一脚踩过去，眼神凶狠：坏我好事，等着。

“少爷，我想和他一起跟在您身边，今日人多，他粗笨，又呆傻，我怕委屈了您！”

“有你才不安全！”

听到这话，来福差点想去掐少爷的脖子。

这是人说的话吗？哪个讨厌鬼上身，专门跟他作对。

“少爷，莫开玩笑！”

贴身小厮，被主家下了面子，再求求情挽回一下也行。

楚锦城却没有再理会，带着衙役继续往前走。

既然事情成了定局，真要被换，自己怎么样都要恶心他们一回。

来福遂放尖声音，委屈道：“少爷，外面的天太冷了，您忍心小的挨冻吗？没有小的跟着您，您怕是忙得饭食都无暇顾及，一心扑倒春阳县的事务上，若是病了，我看着都心疼。”

这故意有点掐嗓子的话，让在场的四人都打了个哆嗦。

天真的冷，话也真的恶心。

被激起鸡皮疙瘩的楚锦城抖了一下，给了身边的衙役一个眼神。

衙役扶着楚锦城，头也不回：“来福，不劳你操心，小的项少羽，定代你好好伺候县首，保证饿不着冻不着累不着。”

项少羽！

气死了，有名有姓，还比自己的名字好听！

来福直接对着项少羽的背影飞起就是一脚，多事！

两人眼神来回纠缠，火光四溅！

贪财衙役则守在大门口，摇头晃脑地默念：县首工作狂，挑食。

春阳嫁女有传统，挑女婿不能找一心扑在公务事业的人，消息太值，怎么着都得换回来一福银。

楚锦城知道来福肯定要小闹一下，装看不到来福和项少羽的小动作。

留下一句“谁最大听谁的”，甩开项少羽，加快脚步，走了。

不管内里是哪个，要是坏了他的县试，不介意此时把人发配到外头去测田地。

项少羽被甩开，有点懵！

呆呆地留在原地，忍到楚锦城不见人影，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出手回击来福，又赶紧追了上去。

来福始料未及，石子砸到了他，整个人倒下，贪财衙役吓个够呛，赶紧跑过去伸手拉一把。

唉，大门口闹不和，人来人往的，影响不好。

“谢了，大哥！我先去换套衣服，保准过来。”

来福道了谢，想起走了的两人，觉得被留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跟卖消息的衙役打听两句，打算直接花点福钱再找个人替自己。

等到楚锦城去考棚那边主持考试，跟着过去，不出现在他的_面前就行。

耽搁一刻钟，来福准备先去吃小馄饨，犒劳自己的胃。

想起刚才问厨娘要，被她轰了出来。

他怎么没混个大官当当，也不至于怕个厨娘。

有门手艺真了不起，一碗小馄饨让楚锦城惊为天人，服帖得很。

按他说，一碗小馄饨就给拜服，这位少爷从小到大怕没吃过好的。

楚锦城风卷残云般吃下两碗馄饨，立马恢复风仪，叫上项少羽准备到考棚检视。

项少羽早已用比楚锦城更夸张的方式吃完小馄饨，就等楚锦城安排。

趁着楚锦城不注意，离开前他还留下二十枚福钱，候在一边的厨娘懂得这番暗示，朝他抛了个媚眼。

项少羽平静的表情破功，下肚的小馄饨好像闹着要出来。

好大的惊吓，好恐怖的媚眼。

春阳县衙很大，每一任都会扩建一点，几百年之后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熟悉，就像走迷宫。

楚锦城作为县首，住处只占后院一小块地方，位置在西北角，离后门最近，这是他选择此处的理由。

从住处走到考试院需要穿过一条对角线，因为考试院在东南方向。

住处和考试院之间有座大花园，只是仅仅最外面的外墙连在一起，来往通行其实不便。

他们无法直线行走，东绕西绕，费不少时间。

来福到饭厅，时辰正好，人都走光。

厨娘正在收拾碗筷，脸上罕见地不开心。

县首不带侍女，平日都是来福做杂事，今天换成项少羽，没那个自觉，都成了她的活。

不过，收了福钱，不好说，她捏了捏钱袋子，转眼间恢复眉开眼笑。

小样儿，给她发赏福，恶心不死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