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只蛤蟆。
它在浮在水面上顺水漂了一段,就沉到了水里。
我瞪着那只蛤蟆直到它完全沉到水里,都不敢移开视线。
之前在金叶河畔送戏魂的时候,王喆说过,那只蛤蟆已经成了金叶河的正神。
但守庙人刘家巧也说过,河神的神位被邪祟偷了。
这两条线索连接起来,我想到的只有一种解释:
金叶河的河神本来是蛤蟆,可后来它的神位被这个叫罗女的假河神偷了。
这个解释刚好可以,对应上王喆和老太太说的线索。
但对应上这两个线索,又完全违背了《县志》上的记载。
那本纸业枯黄的古书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写着河神的打扮:
“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
红白相间的蛤蟆和一个身穿白衣的女邪祟比起来,显然是后面这个更符合《县志》上的记录。
这几条相互矛盾的线索,放在一起我根本不知道谁才是河神。
我看着水中的蛤蟆完全消失后,抬手揉了自己的眼睛。
难道是我眼睛又出问题了?
可我连花圈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都看得清,没理由看不清楚那只蛤蟆呀?
我正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活尸眼出了问题,就听见一声钟声:
“咚——”
这声钟
声听起来很小,就像撞钟的人没力气撞钟一样。
我听到这个声音后,回头往寺庙里看去。
此时,我虽然只是站在藏经阁外面的护栏边上。
但因为耿家的藏经阁,建的比其他几个大殿都要高。
所以就算我没上藏经阁,也能看见庙里的景象。
不过有几处被宝殿挡住的地方,我还看不见。
我将视线转向钟楼的位置,看了一会儿后,发现那里并没有人。
钟楼、三门殿和两个放生池,是许老爷子负责查看的地方。
如果有人撞钟,他应该会过去查看。
我还是专心找耿将,早点求到白猪皮离开这个诡异的寺庙比较好。
毕竟,那有寺庙一尊佛都不供,还大摆丧席?
这样想着,我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金叶河。
刚才蛤蟆浮出水面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形成了一个小漩涡。
大概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漩涡下有一个深绿色的东西。
看上去像是一条粗壮的水草,竖直立在漩涡中。
我盯的那个漩涡看了一会儿,越看我越觉得漩涡像一只眼睛。
一只金叶河的眼睛。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戏魂在医院对我说的话:
“它会盯着你的。”
我看着河里的漩涡
,瞬间联想到了河神那双没有眼睛珠的眼睛。
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慌忙转过身不去看那个漩涡。
我将视线转到藏经阁后,就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后,就准备进藏经阁里查看。
可我还没来得及迈出脚,钟楼的位置,就猛然传来了三声急促的钟声!
“咚咚咚!”
这钟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在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撞的钟。
我来不及多想,转身就往钟楼的位置跑去。
耿家的这座寺庙是真的大,我跑了十几分钟,才赶到钟楼。
路上,我还遇到了唐简。
她一直跑在我前面,我用尽全力都没追上她!
等到钟楼的时候,我看见许家爷孙两正站在梵钟旁边,地上似乎还趴着一个人。
唐简率先跑过去出声问:
“发生什么事了?!”
她跑过去站定,气息平稳地说出这句话后,我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
和唐简一比,我显得格外狼狈。
我喘了两口气后,本来是想问地上的人,是什么情况。
可当我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就愣在了原地。
我激动地问:
“这……这是什么……咳咳咳咳!”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地上
趴着的这个人,我之前见过,他的背影我十几分钟前刚见过。
我一边咳嗽一边惊愕地抬起头,将众人都扫视了一遍。
现在在钟楼里的人,只有四个,少的那一个人显然就是陶佑斯。
而且陶佑斯负责查看的地方,是藏经阁前面的大雄宝殿。
按理说,我一路跑来应该先见到他才对。
但我却先见到了,负责查看大雄宝殿前面,天王殿的唐简。
排除那小子耳聋听不见钟声的可能性,地上这个和陶佑斯背影十分相似的人,很可能就是陶佑斯。
我看着不断渗血到地上的黑衣男孩,心里就像悬着一把刀一样,又惊又怕!
等我缓过气来后,我就蹲在地上,伸手将地上的黑衣男孩翻了过来。
当我看见那人的正脸后,我一个没忍住惊叫出声:
“我去!”
躺在我面前的并不是陶佑斯,而是一个满脸惊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