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带着我们往后走的时候,她喊了句:“老胡,十一位客人,十一碗面,加荷包蛋。”
“好嘞!”
我听到旁边屋子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穿过正厅,后面就是后院,这后院一圈全是房子,中间是花圃,花圃里有交叉的十字道。走到中间可以往任何方向。
四周都有回廊,回廊里有一个个的门,这就是一间间屋子。
姑娘说:“一人一间,住起来舒服一些。我这就让老胡给你们烧暖气。”
我立即说:“俩人一间就好,给我们省点钱吧!”
姑娘点头说:“那就俩人一间吧!你们都住东厢房吧,东厢房暖和一些。”
我们一共十一人,开了六间房。我和张琀住一间,丁洋自己一间。她的房间挨着我和张琀,后面就是庞招娣和另外一个女兵一间。后面包括李小子一共六个小伙子,俩人一间。
都把行囊卸下之后,我们集合去了前厅,这时候,热气腾腾的面条煮好了,一个穿着棉袄的老人从后面出来,把一碗碗面端了出来。每一碗面上都顶着一枚洁白如玉的荷包蛋。
我和张琀留个心眼,没急着吃。没有丁洋发话,小伙子们也不敢吃。
丁洋看看我,又看看旁边站着的老厨,他围着围裙,戴着套袖,笑呵呵地站在旁边。
他问:“诸位,要蒜吗?”
我说:“当然要,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
有个小伙子说:“我是山西人,
给我来半瓶醋!”
“好嘞,诸位稍等!”
老厨去拿蒜和醋的时候,在柜台里那姑娘却说:“蒜和醋都是要加钱的。”
山西那小伙一拍桌子说:“过分了吧!去哪里吃面,没听说过蒜和醋要单独加钱的。”
“蒜是我去年秋天种下的,春天秧出来,夏天收的,我凭什么不收钱?醋是我用粮食酿的,凭什么不收钱。你吃就吃,不吃就算了,没人逼你!”
山西小伙儿指着姑娘说:“你就是个奸商,知道我们离开你这黑店就没处去了。你怕是还不知道,现在外面变了天吧!”
姑娘说:“外面什么天我不管,我就知道,洼里,我说了算。你们想住就住,不想住,我不强留。咱们明码标价,做得是正经买卖。”
老胡拿着醋和蒜出来,笑着说:“大家别吵,咱们和气生财。我家小姐啊就这脾气,大家见谅!”
山西小伙儿说:“老爹,现在解放了,没有什么小姐少爷了,现在人人平等!”
老胡笑着说:“老爷对我恩重如山,小姐对我更是没的说。你说没了小姐少爷,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看着山西小伙说:“吃吧,吃吧。”
姑娘看我们都不吃,她走了出来,拿起筷子在我碗里挑了一根面,自己先吃了一口。她说:“看到了吗?没有毒!”
我这才放心下来,我说:“吃吧!”
但我还是没急着吃,等小伙子们吃了两分钟之后
,我才放心地吃了起来。
看我吃了之后,丁洋和张琀才吃了。
我吃饭比较慢,小伙子们很快就吃完了,庞招娣和另一个女兵也吃完了,他们先回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和那在扒拉算盘子算账的姑娘。
我说:“姑娘,这荒山野岭的,你在这里开酒店,有客人吗?”
“你们不就是客人吗?”
我点点头笑了,我说:“也对!平时来你们这里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都是去山里寻宝的摸金校尉,或者是那些探险家,或者是所谓的考古学者。”
“你这酒店开多久了?”
“从唐朝开始就开了,一直到现在。鬼子来了的时候我们全家都逃了,鬼子走了,我和老胡回来了。其他人都死了。”
我大声说:“都死了?”
姑娘说:“被鬼子抓了壮丁,抓了花姑娘,都死了。这湾里都是我家的,老胡本来是我家的老管家,现在是这里的厨子。”
“从唐朝开始,就有人进山寻宝了吗?”
“进去的多,出来的少。我们这里是落脚点,寻宝的人都知道的。要去黑龙谷,第一站就是湾里。所以,我这里从来就没缺过生意。以后不打仗了,人会越来越多。只不过,能活着出来的,寥寥无几。”
“这山里到底有什么呀!”张琀问。
“不知道,反正去黑龙谷的,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没见过有出来的。凡是出来的,也不会再来我们这
里了,一定是偷偷下山了。”
丁洋问:“为什么?”
“黑龙谷里有无数的宝贝,带着宝贝谁敢住我这里啊!宁可赶夜路也要出去找人多的地方住下,在我这里,人虽然少,但来的人基本都是野路子。”
丁洋说:“我们可不是野路子,我们是解。放。军。”
“我知道,你们是谁和我没关系,我做我的生意,你们去你们的黑龙谷。不过我劝你们,那地方最好不要去,九死一生。”姑娘说,“明早起来,下山去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怪不得这姑娘冷若冰霜,原来身负血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