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曦透过工作室的玻璃窗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郑锦和宋匀几乎同时抵达,宋匀脸上带着些许淤青,是昨天混乱的痕迹。
郑锦原本心情沉重,但当她看到宋匀脸上五颜六色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清脆悦耳,像清晨枝头跳跃的鸟鸣,瞬间驱散了工作室里凝滞的空气。
宋匀一晚上都在自责和担忧,这会儿见郑锦笑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处,也跟着咧嘴一笑。
只是这一笑牵动了嘴角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嘶……”
郑锦笑得更欢了,眼角弯弯,像月牙般可爱。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边笑一边道歉,“我不是故意笑你的。”
宋匀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嘴角的疼痛也似乎减轻了几分。
他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
两人相视一笑,昨日的不愉快仿佛被这清晨的阳光蒸发殆尽。
他们迅速投入到工作中,重新绘制图稿,并补充了昨天遗漏的细节。
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伴随着两人偶尔的低语,工作室里充满了宁静而专注的氛围。
阳光透过玻璃窗,将两人的身影拉长,交叠在一起。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赵鹭走了进来,但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郑锦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赵鹭对郑锦的第一印象是:漂亮。
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即使穿着朴素的工作服也掩盖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美好韵味。
赵鹭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细腻交织着旷野的真实美。
可这样的美之于赵鹭,并非欣赏,而是一种障碍。
于是,赵鹭很快便开始在心里挑剔起来:
个子太高了,显得有些单薄;身材也太瘦了,不如自己丰腴;还有那嘴唇,颜色太艳,显得过于放荡。
找到这些“缺点”后,赵鹭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下来,自信心也随之膨胀起来。
曾亮可是说过,男人都喜欢她这种丰腴、娇小、玲珑的女人。
想到这里,赵鹭挺了挺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她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郑锦的方向走去。
“你好,是郑锦同志吗?”
赵鹭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亲切。
郑锦和宋匀同时抬起头,看向来人。
郑锦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妆容精致的女人。
宋匀则是警惕地合上了稿纸,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赵鹭,仿佛在评估她来者何意。
工作室里的气氛,因为赵鹭的到来,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赵鹭像是没察觉到工作室里陡然凝重的氛围,她热情地将手中的白色搪瓷饭盒放在桌上。
那饭盒有些旧了,盖子上还有几处磕碰的痕迹,与她精致的妆容和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小越让我带给你的,是蔡姨一大早就熬好的鸡汤。”
“小越?”
郑锦在嘴里默默咀嚼着这个亲切的称呼,目光落在那个有些掉瓷的饭盒上。
她猜测,眼前这位妆容精致、衣着时髦的女人应该是严家的亲戚,或许是严越的某个堂姐或表姐。
赵鹭似乎看出了郑锦的疑惑,她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我和小越、英子打小就是邻居,两家关系特别好,我算得上是小越半个姐姐了。”
郑锦能听出,她在强调自己和严家的亲密关系,但她语气自然,似乎只是为了解释。
宋匀合上稿纸,目光锐利地打量着赵鹭,他比郑锦更有警惕性。
他来自真实的七十年代,深知这个时代人际关系的复杂性。
他并不在意赵鹭对严越和严英的亲昵称呼,他在意的是她的真实身份和来意。
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一个陌生人的突然出现,往往意味着某种潜在的危险。
“你是?”宋匀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赵鹭似乎早就预料到宋匀会这样问,她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棕色皮包里掏出一张工作证,递给宋匀。
“我是工程研究所政治部的,这是我的工作证。”
宋匀接过工作证,仔细地查看上面的信息,照片上的赵鹭比本人略显青涩,但确实是同一个人。
他将工作证还给赵鹭,语气依旧平静:“赵同志,有什么事吗?”
赵鹭接过工作证,放回皮包,目光再次落在郑锦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宋匀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郑锦,语气亲昵:
“小越说你最近工作很辛苦,让我多照顾你,他呀,就是嘴笨,心里其实很关心你的。”
“而且,夫妻哪有不拌嘴的,小越昨天只是冲动了点,你又何必别扭小性子。”
“就像从前,他为我”
话到这里,赵鹭突然停住了,眼神里甚至出现了闪躲。
郑锦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眼前这个女人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