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越的语塞,让严英误以为自己重新掌控了局面。
她轻蔑地转向郑锦,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郑锦,我知道你是乡下来的,但好歹在城里住了一年,有些恶习陋习也该改改了。“
“大庭广众之下勾引男同志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简直是丢人现眼!”
严英自认为这番话掷地有声,足以让郑锦羞愧难当。
然而,郑锦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却像一根尖刺,狠狠地扎进了严英那颗高傲的心。
严越也没想到严英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原本心中那点对大姐的顾虑和为难,瞬间烟消云散。
他一把将郑锦护在身后,眼睛直视严英,语气冰冷而坚定:
“大姐,该自重的是你!”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让严英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句斥责是从一向温顺的弟弟口中说出的。
不等严英反驳,严越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大姐,你这是在制造阶级矛盾!”
“开口闭口‘乡下来的’,不说远的,爸就是泥腿子出身!”
“我和你作为爸爸的孩子,没有比谁更高贵!”
严越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
“岳父救了爸爸的命,郑锦救了我,现在又救了爸爸!这份恩情,就不该得到这样的对待!”
他每说一个字,严英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严越说完,严英的脸色果然肉眼可见地黑了。
“郑锦父亲的救命之恩,早就换了她进城生活的机会!“
“郑锦救了你,你牺牲婚姻来报答她,两清了!“
“现在她是严家的儿媳妇,救自己的公公,难道不应该吗?”
“大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严越被严英的脑回路惊呆了。
他和郑锦结婚,可不是为了报恩!
起初,他也以为自己是出于责任,娶的郑锦。
但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当初对郑锦是一见倾心,至于责任和身份,是他绑住她的理由。
而不是,郑锦挟恩图报,用婚姻困住他。
这些天的夫妻相处,日夜萦绕在心头的悸动,不自觉的关心和呵护,都在清楚地告诉他,他爱上了郑锦。
可还不等严越开口辩驳,郑锦就笑了。
她看着严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锋芒:“如果我愿意和严越离婚,大姐你会怎么报答这两次的救命之恩呢?”
“我绝不同意!”
严越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紧紧握住郑锦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不见。
严英也傻了眼。
她确实不想郑锦嫁给严越,但既然已经成了事实,她也没想过让两人离婚。
而且,听说郑锦得到很多老专家大夫的青眼,她万一真成了,自己也能跟着沾光的。
只是她不喜欢郑锦,想拿捏她而已。
可郑锦突如其来的反问,让她措手不及,像一记重拳打在了她的软肋上。
严英撂下一句“你最好是真的愿意离婚”,转身走了。
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由急促到凌乱,像一曲仓皇逃离的独奏。
严越见自己大姐不肯道歉,甚至火上浇油撩狠话,当即气得脸发白,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捏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胸腔里翻涌的怒火。
转过身,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郑锦:“你千万别听姐胡说!我绝对没有要和你离婚的想法!”
“我和你结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我真的……喜欢你,想和你做一辈子夫妻!”
“哦!”
郑锦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睛却直视着严越,语气平静得有些出奇。
“你说喜欢我,想和我做一辈子夫妻,你怎么确定自己不是为了报恩和责任呢?”
严越本来还在心急如焚,听到这个问题,却突然不自然起来。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该怎么解释那种每次见到郑锦,都想把她揉进骨血里的感觉?
怎么描述那种想要把她“吃”下去的冲动?
那些翻涌的情绪,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出口。
郑锦见严越不回答,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多喜欢严越,可看到严越说不出喜欢她的原因,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算了,”郑锦松开严越的手,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我知道你是为了……”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落寞。
严越察觉到郑锦的误会,心猛地一沉。
不等她说完,他捧起她的脸,炙热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眸,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吻了上去。
这个吻,急切而热烈,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声音沙哑而低沉:
“每一次见到你,我都想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