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朝臣中,虽然大部分身居要位的官职还是由吕不为的门客担任。
但经历了布施国运后,他们的心态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动。
至于武将,则更是庆幸当世的秦王能有一颗壮志雄心。
“大王,灭国可不是儿戏,尤其是用武力征服。”
吕不为的话就像是在炙热的烙铁上,浇了一盆凉水。
众人的气焰也随这句话,瞬间熄灭了一大半。
中原七国连年战争,但却没有被灭一国,这不是没有原因。
且不说各国都不似天子那种软柿子,任人捏来捏去。
单说兵力和武将,虽然七国间是有差异,但并没有成一边倒的碾压趋势。
而且国运这东西,也只能在本国疆土布施。
若给活人布施国运,出了本国疆域外,不祥的反噬不光会成倍叠加,甚至效果也不如在自己的国家境内。
就拿函谷关这次来说吧,别看嬴楼在关外布施了三百里。
但东至一百多里外,到了楚国的领土上,秦国国运就没了作用。
仅仅南北两侧能绵延到三百里。
退一步讲,目前除了唐国的鱼腹剑在金蝉的手上外,
其余五国的中原绝兵虽然知道名字,但威力仍旧是个谜。
哪怕项羽的阑井车:登楼,若是拼死一战能不能毁了天下第一关的函谷关,也是个未知数。
“国相大人,我大秦百万虎狼之师岂会惧怕区区一个齐国,还没有开战你就未战先怯,这不是灭了自己的威风吗?”
“再说,一统中原本就是我们秦人流在血的东西,不用武力征服,难不成国相还有其余良策?”
与那些思前顾后的文臣不同,子岸这种武将才不管那些。
他只知道,秦军勇猛可横扫六国。
不让子岸去建立军功,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呵呵,愚蠢!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已!”
吕不为不屑的冷哼一声,而手里也不知何时盘起了一对油光的核桃。
“尔等难不成也觉得只靠武力,便可灭了齐国吗?”
吕不为不再理会双脸憋得通红的子岸,而是转身朝着文臣们问道。
“国相,您就别卖关子了,既然您能这么问,肯定已有了应对之策!”
说出这话的是一位秦国老臣,年岁估约有已古稀。
他并不是吕不为阵营的人,但也不忠于嬴楼。
“要灭国,何必浪费一兵一卒!”
“本相早已在五年前开始布局,按时间来看,两月后开春便可收尾,虽不能歼灭齐国,但却可以让齐王割让六十四城归我大秦。”
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让齐国割让六十四城!
这话的匪夷程度,不亚于嬴楼布施了万里国运。
“放屁,不出兵就让人家割让六十.....四城,你当齐王是傻子吗?”
子岸率先发飙,在他眼里吕不为刚才的话就是纯纯的在发癫。
自古以来,别说是六十四城了,哪怕是边境小小的村庄,各国也从没有割让不要的先例。
每一寸土地,都是靠着浴血奋战的士兵,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齐王虽然少智,但你却是个十足的蠢货!”
吕不为站在身为武将的子岸面前,魁梧的身躯在气势上竟不逊色丝毫。
“你......”
本就不善言辞的子岸,被气的双脸通红,恨不得上去直接给吕不为一拳。
“都别吵了,要不国相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
与子岸不同,身为秦王的嬴楼,在做起事来不会夹杂个人感情。
一切以目的出发。
当然了,对于吕不为刚才的话,嬴楼的确有几分兴趣。
不费一兵一卒,便让齐国割让六十四城,这种事情的确闻所未闻。
“大王可知,齐国有一名为红鹿的物种?”
“红鹿!我记得这是齐国独有的动物,而且泛滥成灾。”
嬴楼换了个姿势,换左手撑起了脸颊。
顺便还摆了摆手指,让赵高再搬来一把椅子。
“是的,这东西虽然叫做鹿,但通体成玫红色,而且体型也只有兔子大小,仅仅二十文便可购买一只,至于味道嘛,只能说是可以勉强入口,皮草掉毛也不保暖!”
吕不为捋着胡须,坐在了椅子上说道。
“这和割让六十四城有何关系?”
嬴楼不解。
“本相于五年前,曾出价一百五十文向齐国购之,四年前提价到三百文,今年更是溢价到了一两白银一只。”
吕不为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根本不在乎,子岸那种看傻子的一样的眼神。
“一两银子一只?这玩意食之无味,皮草又不能做衣,国相你还说我蠢,我看你才是脑子烧坏了!”
子岸毫不客气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虽然其余人也没有开口,但心中的想法估计和子岸所说的差不多。
而在场的人中,只有嬴楼一人的神色逐渐变的严肃了起来。
“本相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