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的正殿上,来请安的宫嫔是越来越多了,正如同春枝上烂漫的春花一样,总让人觉得朝气蓬勃,忍不住要多看上几眼。自然,这来请安的宫嫔多了,欢笑声自然也要比从前多了。而在这笑声之中,必然要要属碧鲁氏乔儿的最动人。
谁让这才入宫半月有余,皇上已经召幸了这碧鲁答应四回。
兰昕舒心的看着眼前盈盈俯下身去的碧鲁答应,慈惠含笑。
“皇后娘娘,臣妾原还想着能多陪娘娘与各位姐姐说会儿话呢。”乔儿乖巧活泼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
“往后说话的功夫有的是,皇上既然传召你前去,你便跪安吧。”兰昕温然一笑,吩咐薛贵宁道:“这里离皇上的养心殿还有段路程,就赐碧鲁答应一乘肩舆,好好的送她过去。以免让皇上徒等。”
“多谢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乔儿咯咯一笑,半点严肃的样子也没有。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清爽爽的活泼劲儿,总让人觉得欢欢喜喜的。
金沛姿拢着腹部,看尽皇后眼底的温和,便也跟着笑了笑:“这位答应小主,还真就是与众不同呢。虽说也是敬着皇上皇后的,可眉目间都是亲昵的笑意,熟络的犹如撒娇一般。也到底是小女儿心性,讨人喜欢。”
“可不是么。”高凌曦随声附和,眼底也就是喜悦之意:“谁能比得上这一位妹妹活泼呢。攀着杏花枝儿竟然跌进了皇上的怀里。若不是本宫同娴妃近在眼前,看了个一清二楚,还真就是不敢信了呢。”
盼语端起手边的竹叶青茶,细细抿了一口,并不理会慧贵妃的说说辞。
倒是苏婉蓉凉薄至极,看一眼皇后,才徐徐说道:“想必这位碧鲁妹妹攀的,定然是杏花树上最高的枝儿。否则又怎么能一下子掉在了皇上的怀里。”
其其格抿着唇瓣,娇媚而笑,却不经意似的扫了那柏贵人一眼。“真是同人不同命呢,先入宫或许早占了先机,却不如后来者居上。臣妾这么看着,懂不懂宫里的规矩是一回事儿,会不会折花枝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可若是要得要皇上喜欢,最要紧的还是会跌倒,必得跌的又准又伤不着才好。”
她这么一说,殿上不少的宫嫔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向规行矩步的婉贵人也不例外,笑得几乎前仰后合。
兰昕脸色忽然一沉,眉梢微微一挑,语调肃和了几分:“如此听来,诸位妹妹对这位碧鲁答应竟颇有微言啊。那么你们究竟是不满皇上喜欢她,还是不满皇上屡屡召幸她?又或者觉得她夺了你们的恩宠,搅得六宫人心不宁、醋意翻滚了?”
高凌曦不禁心颤,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欠身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等并非是这个意思。不过是这一位答应性子冒冒失失的,又不受宫规束缚,没一点大家闺秀端庄沉稳的样子。臣妾等担忧万一有个闪失,这新入宫的妹妹失了体统,无端触怒圣颜就不好了。”
虽说这话有几分酸意,可毕竟也算是和睦之言。苏婉蓉缓缓颔首,笑着附和道:“不然怎么说慧贵妃娘娘有远见呢。这碧鲁答应才伺候皇上不过半月,您就已经预料到她接下来的命数了。臣妾该赞叹娘娘洞若观火,还是钦佩娘娘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啪”的一声,让原本满脸骄色的苏婉蓉当即闭上了嘴。
原本还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的宫嫔们,一下子安静下来。金沛姿甚至觉得肚子里的龙胎都颤了一下,所幸并不要紧,没有什么痛的感觉。
原是高高坐在凤椅上的兰昕,将手里一直握着的团扇掷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在纯妃脚边。而此时此刻,她的面庞犹如冰霜铺就,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竟然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丝毫没有半点温度。
苏婉蓉是能屈能伸的性子,眼见着皇后不高兴了,随即起身告罪:“臣妾失言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碧鲁答应的的确确才入宫半月,冒冒失失的性子让人堪忧,可这半月以来,圣心大悦。皇上屡次于本宫面前,夸赞碧鲁答应活泼可爱,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天意么?”兰昕鲜少在宫嫔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包容与宽恕或许根本不能达到她的目的。
相反的,一味的宽容旁人,只会让她们得寸进尺,也为这个皇后是可有可无的。以至于自己身陷囹圄之时,就有忍不住出手的人,将恶毒阴狠的手掌伸向了永琏……
兰昕至死也不信永琏是的病是天灾。支撑着她一点一点站起来的,正是心里的这股怨恨。“你们倒是长久以来陪伴在皇上身边,又不失分寸的,何以不见你们伺候的如此稳妥?”
这话像是一巴掌打在了自己脸上,高凌曦脸颊热辣辣的疼了起来,却依旧不愿意丢弃那用以掩饰心迹的笑意。“臣妾等汲深绠短,力有不逮,让皇后娘娘劳心了。”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慧贵妃不必对本宫说。”兰昕依旧没有丝毫笑意,且声音里嫌恶之意略重:“本宫知道,宫里骤然添了许多新人,你们这些长久伺候在圣驾身侧的老人儿心里不是滋味。可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皇上膝下的子嗣原本就不多,永琏薨逝之后,仅剩下两位阿哥。
若是不添新人进来,怎么为皇家开枝散叶?难道对你们来说,上慰君心,下承子嗣远不及你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