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独倚危楼风细细(1 / 2)

兰昕看她哭的可怜,也不禁心酸起来:“江连岂会不是看天做人,而克扣长春宫的用度,未尝不是为了保护咱们。”轻轻的递过丝绢,唇边浮现了一抹笑意,兰昕平和道:“江连也得看天做人,上面顶着皇上、太后两座大山,他岂敢对本宫上心啊。”

听了这话,锦澜哭的更凶了。“娘娘,您的宽惠,恩及六宫。哪怕是如同江连这种僭越主子的狗奴才,您也可以宽仁以待。可是娘娘您为何,要处处刁难自己?明明不是您的错,为何什么罪责都往自己身上揽啊,这不是无中生有的事儿么。再者说,他们又有谁会顾念您的好了?”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兰昕只觉得心疼的不行。“傻丫头,宫里也好,宫外也罢,本宫从未想过为自己谋算半分。所有顾念,无非是皇上、孩子以及亲族。少吃些珍馐百味,少穿些绫罗绸缎算得了什么,本宫能对得起自己的心,便于愿足矣。”

提及永琏,兰昕真真儿是想得厉害。若非和皇上堵着一口气,抵死不愿走出长春宫,她真相去阿哥所看看永琏。

又是好几月不见,永琏一定长高了不少吧。

兰昕心里不是滋味儿,又被锦澜哭的头痛不已,忽然觉得这后宫里最暗无天日时候,大抵就是现在的日子了。

“姐姐,你快别哭了。”索澜端着热茶走进来,一瞧见这情形,顿时就恼火了起来。“旁人怎能糟践咱们都无所谓,咱们自己得善待自己。皇后娘娘到底是正宫娘娘,哪里能受不住区区几个奴才的气。早晚加倍讨回来。”

将热茶递进了皇后手中,索澜双手握住了皇后拖着茶盏的手:“娘娘,咱们消沉的够久,时至今依旧查不出年氏暴毙乃何人所为,想来这一切早已精心让人抹去了。既然是精心抹去了,那么您继续留在长春宫内,也依旧不能改变什么。奴婢总觉着,这事儿也算是揭过去了。您实在犯不着再和皇上置气。”

兰昕很感激她这番肺腑之言,却没有精神应酬:“本宫乏了,你们下去吧。”抿了一口茶,兰昕将茶盏交到索澜手上:“让本宫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锦澜哪里肯走,还想着连同索澜一并劝好皇后。却被索澜拉着她,乖巧的退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没看见娘娘的心结还没打开么。”锦澜不想出来,哪怕是言行有过,她也想让皇后明白过来。

“姐姐,索澜如何会不明白您的心意。只是皇后娘娘这会儿提不起精气神儿,怕您说的再多也是徒劳。何况没完没了的嚼碎,只能让娘娘心烦意乱,惶惶难捱。”

锦澜沉着脸道:“这么说,你有好法子?”

“算不得好法子,可必然是有用的法子。”索澜勉强的露出笑意,苦涩却多过得意:“奴婢昨个夜里去求了嘉嫔娘娘,娘娘说今儿面圣之时,会求皇上恩准,让二阿哥来瞧瞧娘娘。”

“当真?”锦澜瞬间心头一亮:“若是皇上恩准二阿哥前来,那皇后娘娘的病必然去了大半。就算不为自己,娘娘也总得为二阿哥筹谋不是。索澜,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有办法。”

这还是共同伺候皇后娘娘以来,锦澜第一次夸赞自己。索澜心头微微一热,不禁有些羞赧:“姐姐不怪我多事,这么做只是为了向娘娘邀功么?”

这话倒是问的锦澜羞臊起来:“怎么会呢好妹妹,患难见真情,从前的种种咱们休要再提,往后皇后娘娘面前,你我无需分清彼此。谁好都好,只要皇后娘娘能逢凶化吉,一切都不要紧。”

四只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心里的冰疙瘩随着温和的笑意逐渐消融。这种感觉当真是极好的。

这几个月来,皇上雨露均沾,除了新进宫的柏氏还未曾侍寝,其余的宫嫔处总算都轮着去了个遍。而嘉嫔与娴妃竟然莫名的恩宠好了不少,每每总能出入养心殿陪伴在皇上身侧。

这一日皇上又传召了嘉嫔,李玉亲自将人接来了养心殿。正在殿前遇见了来送汤羹的慧贵妃。

两人一打照面,金沛姿心里就恼火起来。那一日皇后抱恙请御医之事,她心里清楚至极,分明是慧贵妃刻意拦了皇上,真可谓见缝插针,心计是一点也不待漏算的。若此,金沛姿便拉长脸子,凉薄至极道:“慧贵妃的身子可是真的好多了。否则这样的时候,怎么好亲自送汤给皇上。”

高凌曦因为假落胎之事,憋屈在储秀宫许久未曾出门。失了从前的几分恩宠不说,这一出来可倒好,连嘉嫔也敢当面对她揶揄起来。还真就是物是人非了。可嘉嫔有什么好得意的,她不过是一直仰仗皇后的庇护罢了。

现下,连皇后都是泥菩萨过河了。哪里又能护得她周全?

“本宫身子好与不好,皇上都是本宫心里唯一的记挂。”高凌曦姿容不衰,丝毫看不出憔悴之色。且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永远闪烁着幽幽的光彩,不那么的炙热,却偏偏能触动人心,仿佛一看就再也忘不掉似的。

当然,她也很识趣儿:“既然皇上传召了嘉嫔侍奉,那本宫便不进去了。”高凌曦温婉轻声:“就是不知嘉嫔能否代劳,将本宫的一番心意,呈递皇上面前。”

金沛姿倒也是很大方的,递了眼色给李玉:“慧贵妃娘娘一番心意,臣妾怎好回绝。呈于皇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