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了,他冷静的想了想前因后果,总觉得太后的话似乎是真的。存心有人想要挑拨这深宫里的一份极为尊贵,也是艰辛的母子之情。遂有些自责,毕竟太后是抚育他登上帝位的额娘……
“这样吧。”太后澹然一笑,对雅福道:“莫桑敬奉了这样的好差给哀家,这碗粥就当哀家赏给她的回礼罢。雅福,你给莫桑端过去,让她慢慢喝。”
“是太后。”雅福本是想劝太后进些的,无奈太后坚决,她也只好遵从太后的懿旨,捧着粥碗,又一次绕道莫桑身边。
只是这一回,她在经过皇后身边的时候,似乎有意的转侧过身子,不让皇后看见她手里的碗。
锦澜蹲下身子,接着替皇后整理花盘鞋上的五彩流苏的时候,轻轻凑近俯下身子来看的皇后耳畔,低声道:“手指搁进了粥碗里。”
手指搁进了粥碗里?兰昕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长有三寸的指甲里,若是隔上毒药粉混入碗中,一点也不成问题。她猛的想起太后赏赐她凤凰吐珠的金簪子,说的那番话,当即惊了心。
手情不自禁的去触及还在她鬓边的簪子,脸色青的唬人。“不要。”兰昕忽然站起了身子,脸色极为难看。
众人被皇后失态的举动吸引了目光,当即奇怪的看了过来。
兰昕却一直盯着雅福手里的粥碗,看着莫桑从她手里谨慎的接过来。
“皇后是怎么了?不要什么?”太后的声音稳稳的震住了皇后的心,却偏是让皇上与其他人都听不出异样来。“是不是今儿天气不怎么好,这会儿窒闷起来了,皇后不想听戏了?”
弘历顺着太后的话问道:“皇后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不若朕吩咐人先送你回宫去歇着。”
“臣妾无碍。”兰昕脸色一僵,随即将目光投向戏台上的旦角:“臣妾不过是看了方才那一出戏感伤,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打扰了皇上与太后的雅兴,臣妾冒失了。”
莫桑虽然觉得皇后有些奇怪,却并不曾有什么防备。毕竟皇上在这里,而她也已经清楚了皇上的心。其实若说没有一点爱的成分,就连自己也骗不过去,可明明是仇恨胜过爱。心只是支离破碎的一颗心罢了,能承载多少又能忘却多少?
捧着雅福递过来的粥玩,莫桑嗅到浓浓的米香味儿,谢过了太后,便轻轻的搅动起碗里的勺子。一下两下,仿佛搅动的不光是浓稠的粥,还有她的性命与孩子的性命。
兰昕浑身冒着冷汗,她很想告诉皇上,可即便是没有看向太后,她也能感觉到太后那剜骨一样的目光。说了,太后与皇上必然决裂,不说,皇上的龙裔便要死在当下。
从来没有这样左右为难过,兰昕听不清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声音。而她今日安排和风班入宫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人趁乱将莫桑送出宫去。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谁会晓得她派出去的人于养心殿苦苦搜寻,而莫桑却竟然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
“事到如今,娘娘万万不可自乱阵脚。”索澜含着笑,将热茶搁在了皇后的掌心。复又刻意出声道:“娘娘,这茶闻着可真香呢,您再喝一点吧,定一定心神。戏到底是戏,太投入了,伤心呢。”
兰昕忍着满腹的忧虑,麻木的喝了一口索澜递来的茶。这一口灌下去,从喉咙一直烧到胸口,太烫了,烫红了她的双眼。
“噗通”一声,伴随着一声无比惊恐的尖叫。
兰昕手里的杯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可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顿觉天旋地转,几乎要昏死过去。“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