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个大概,兰昕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儿。虽然心疼永璋,可对上永琏怯生生的眸子,她心里也是纠结的厉害。加之剪影的话格外不中听,兰昕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唬人:“什么存心要命,这样的话岂是你一个奴婢敢造次的。”
嘴上这样问责,并不代表兰昕是要偏袒永琏。相反的,倘若真是永琏不对,兰昕定然会比旁人更加严苛。她是不会允许永琏犯这样的错误,哪怕他还小,亦不会仁慈以避之。真正的母爱,绝不是偏袒和宠溺,兰昕这么觉得,脸色有不禁阴沉了几分。
可剪影哪里会猜到皇后的心思,自己照顾二阿哥不得力,心里本就诚惶诚恐的。但见皇后的架势,又有偏袒二阿哥之嫌,她更是口不择言:“皇后娘娘,三阿哥还这么小,哪里经得起二阿哥这么一推。您再看看这三阿哥的手,青紫了这么大一块儿,岂会是无心之失。奴婢的确不该口出厉言,事实就是事实,根本显而易见。若是皇后娘娘存了私心,奴婢只好如实禀明皇上,请皇上替三阿哥与纯妃娘娘做主。”
锦澜猛的迈了大步,结结实实的朝着剪影的脸颊劈下一个巴掌,惊得三阿哥哭得更响亮了。
索澜见势头不对,连忙从剪影怀里将三阿哥抱了下来。还不安心的以手肘轻轻触了触锦澜的身子,示意她不要妄动。毕竟事情还没查清楚,她这样不由分说就打,没的显得皇后娘娘气量狭窄,私心偏袒,更对二阿哥不利。
岂止锦澜是怄红了眼的,她想若是芷澜还在,必然也会挺身而出,维护皇后的尊严。于是乎,她更加不愿受拘束,不由分说的朝着剪影的腿弯处又是一脚。剪影吃痛,当即跪在了皇后面前。
锦澜这才义正词严的朝她发难:“三阿哥受了伤,皇后娘娘岂会不心疼。何故你一个奴婢竟然敢对着主子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事情尚未查明,你就搅得阿哥所不得安宁,是要存心挑拨主子之间的关系么?竟然还敢搬出皇上来压制娘娘,当你是谁,竟有这样的资格。”
兰昕不悦的轻咳了一声:“锦澜,说够了。”
锦澜听出皇后声音里的不悦,连忙缩了缩身子,刻意让开了位置。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剪影你慢慢来说!”兰昕沉着脸,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可关乎这么小的孩子,她也是真的不放心。“御医去请了没有,再派人去催。另外,请皇上、纯妃过来。”
索澜连同另外两个小丫头得了皇后的脸色,匆匆忙忙将三阿哥捧上了床榻。七手八脚的先为他止血、包扎伤口。
而剪影挨了一巴掌、一脚,这会儿也清醒了过来。连忙俯在地上道:“奴婢有罪,奴婢并非敢对皇后娘娘与二阿哥不敬,实在是三阿哥不知怎么跑进了二阿哥的厢房,奴婢等人是听见了哭声才跟进来找的。彼时二阿哥已经受了伤,仰面倒在地上。而室内唯有二阿哥一人。”
兰昕沉了声音,半晌才回过一口气来:“永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来说!”
永琏抬起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惶恐与哀伤,好半天没有吭气。
岂止永琏没有痛痛快快回了她的话,反而这样避避缩缩,躲躲闪闪的,打从心底招致来兰昕更多的不满。“没听见本宫在问你话么?永琏,究竟永璋为何会受伤,你只管老老实实的告诉皇额娘。”
唇瓣哆嗦着,永琏委屈的想哭,却偏是当着皇额娘的面儿,他撑着、忍着就是不愿意掉下一滴眼泪。
“皇额娘,是他推我,二阿哥推我。他还硬生生的掰我的手,您看啊,都紫了。”永璋忽然呜咽着开口,一只小手伸的直直的,恨不得离着老远就让皇后看得一清二楚。“永璋只是想看二阿哥的玉佩,他就打我……”
这一番话,将永琏满心的委屈噎在了喉头,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其实永璋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硬掰他的手了,的确是把他推倒在地撞上头了,也的的确确是不愿意给他悬挂玉佩的缨络。扬起脸,永琏很想从皇额娘的眼中看见一星半点的疼惜,可惜到底没有。
有的只是怒气,是冷对,甚至失望。
“永琏,到底永璋说的是不是真的?”兰昕没想过这个孩子竟然这么不争气,为了区区一块玉佩,竟然对自己嫡亲的弟弟下如此的狠手。“你告诉本宫,永璋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声音已经濒临咆哮,兰昕第一次当着奴婢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她恨不得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永琏面上,逼问清楚他为何要做出这样让自己失望的事,让皇上失望的事。可心会疼,兰昕僵硬的手抬不起来,亦舍不得打。
这种感觉像是自己拿着刀子,一片一片的切开自己的心,痛的让人备受折磨。
咬着牙应了一声是,永琏迎上了皇额娘的目光,他哪里晓得什么是恨铁不成钢,又怎么明白额娘的苛责尽然是苦心一片。只是很委屈又很怨怼的狡辩道:“若不是永璋没头没脑的闯进来抢我的玉佩,儿臣又怎么会推倒了他。都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若当不成额娘喜欢的儿子,永琏情愿让额娘生他的气,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引起她的注意。他才觉得自己是个有额娘的孩子。“反正皇额娘您待儿臣,从来不及对大阿哥那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