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死了,也换不回这两条性命。“本宫罪错的事,便是没有成为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然,本宫一定早早将你许配给萧风。
哪怕是哀求皇上都好,也必然圆你心愿。可惜乐澜啊,本宫这个主子做得太窝囊了,连自己身边的丫头也保护不了。事到如今,本宫没有颜面再对你说旁的什么话了。若你顾念咱们主仆一场情分,自行喝下毒酒了断了吧。”
盼语怜悯的看了乐澜一眼,可泪光却道出心里的决绝:“奴才们的手太脏了,本宫亦不想你连死,都死得没有尊严。”
当一切已成定局,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若是给你一次重新抉择的机会,你还会一如反顾么?还会飞蛾扑火么?还会像当初一模一样的勇敢么?
这些盼语无声的哭诉,亦是她心里的症结。她亲自端起了那一把玉壶,将毒酒缓慢的倒进了碧色的酒杯里。流水潺潺的声音,曾几何时那么温润悦耳,叮咛有声。可现在却如同催命符一般,狰狞在主仆二人的心里。
“乐澜不怪娴妃娘娘,只怨自己不该入宫。”乐澜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是佛祖也无力回天了。“求娘娘替奴婢,将这一块玉佩还给萧风。”她说着话,从腰间取下了一枚玉坠子。“此生乐澜没有这个福气,但愿来生,他不会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我。”
盼语双手托起乐澜递过来的玉佩,轻轻攥在掌心,犹如捧着两天即将消逝的性命一样。那么的小心那么的不舍。“本宫答应你。”言罢,她旋身而去,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乐澜服毒。可盼语还未曾踏出房门,就听见酒杯掉在地上清脆的响声。
“嘭”的一声,乐澜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胸口火烧一样的痛楚渐渐的消失了,娴妃果然没有骗他,这毒真的很烈。烈到连痛楚都可以缩短,真的是太难得了。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萧风俊朗的面容,无论是府中那个稚气十足的大男孩,还是宫里,那个带着刀面无表情的侍卫首领……她都是极爱的。爱的可以失去自我,爱的可以不顾一切。
乐澜很想问萧风一句,若是没有芷澜,会不会从一开始,他便爱上自己。
唇瓣微微的蠕动,乐澜说着自己都听不见的气声:“萧风,你会不会难过……你会不会为我感到难过?会么?”
不敢回头,盼语悬在空中的脚怎么也落不下去。那种滋味,像是自己踩在了旁人的尸首上活下来一样。皇后赏的毒酒不假,却是她亲手倒在酒杯里,劝乐澜喝下的。泪水无声无息的往下掉,一串一串,似乎已经是无意识的一般,只顾着汨汨的流淌。
索澜走上前来,将定在原地的娴妃扶了出来。“娘娘不必难过,有时候死并不是极大的惩罚。起码死了,心便不会痛了。”
盼语没有说话,由着她将自己从那厢房门里扯出来。生与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罢了。她忽然就失去了信念,失去了支撑自己苦苦煎熬在这红墙里的信念。
皇上的薄情,皇后的狠戾,高凌曦的咄咄逼人,其余宫嫔的冷眼旁观、讥讽耻笑……这便是她生活中的全部了。手里的玉佩还残存着乐澜的体温,盼语终于敌不过自己的心痛,摇摇晃晃的跌倒在自己漫长无休止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