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兰昕的心猛然抽搐起来。痛的有些窒闷之时,她才发觉,原来在她心里,早已经认定,纯妃献芙蓉碧玉糕给慧贵妃、以信笺告密慧贵妃假孕这两件事儿,根本就是永璜的精心杰作。
先是没有尽心好好照顾这个可怜没娘的孩子,后又认定他心思缜密,异常歹毒。兰昕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究竟是疼他多一些,还是防着他多一些。
偶尔目光扫过蹲在厢房一角,亲手煎熬汤药的香莲时,兰昕心中的疑惑更甚了。这香莲到底是何来头,竟然对大阿哥如此的一心一意。想来这个问题,唯有内务府的记档才能说明了。
正想得入神,兰昕只见门外人影晃动,眉头便蹙了起来。“是谁在外头?”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乐澜。奉娴妃娘娘之命,特来禀明要事。”
兰昕点头示意索澜将门敞开,让乐澜进来才道:“娴妃有什么要紧事儿,让你过来禀明本宫。”
乐澜福了福身,正要开口说话,却是一阵风卷了汤药的味儿扑过来,呛得她干呕起来。
这举动当即就惊了兰昕一跳,好端端的这乐澜是怎么了?难道……一种不祥的预感扎的兰昕芒刺在背,当即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你这是怎么了?”
“奴婢该死,奴婢凤驾前失仪,还望皇后娘娘恕罪。”乐澜慌张的跪下,脸颊潮红成片:“奴婢这几日肠胃不适,一嗅到这药味儿,便觉得窒闷反胃。求皇后娘娘恕罪。”
定了定神,兰昕轻叹一声:“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娴妃有什么话说?”
乐澜重新仰起脸来,神情没有方才那么尴尬:“回皇后娘娘的话,内务府方才奏报,存放宫婢记档的厢房忽然着火,烧毁的好些东西。因着皇后娘娘您不在长春宫,慧贵妃娘娘又有孕在身,多有不便。奴才们便将此事禀明娴妃娘娘。”
“内务府存放宫婢的记档室无故被烧毁?”索澜以为自己听的不够清楚,这乐澜搅来搅去,似乎觉得奴才们没有找到皇后,又不便叨扰慧贵妃,才将此事禀明了娴妃,似乎比内务府着火更为要紧。
乐澜点一点头,郑重道:“请皇后娘娘放心,那火已经扑灭了。除了部分记档被焚毁干净,并未伤及旁人。”
目标明确,办事利落。兰昕不得不由衷的赞叹这一句。且说自己才想到这一层,事情果然就是这样出的。这香莲的来头竟然还不小呢,随随便便就有人替她摆平了麻烦,真是不可小觑。
目光似乎是不经意的划过香莲的脸庞,她没有一丝的不同。依旧心急火燎的打着扇子,巴不得炉子上的汤药能早点熬好。收回了目光,兰昕对索兰道:“扶乐澜起来吧,事情本宫心里有数了,你回去复命吧。”
“谢皇后娘娘。”乐澜恭敬的谢恩,就着索澜的手站起身子,似乎是无意识的将手遮挡在了鼻前,乖巧而小心的退了下去。
若说无恙,平日里谁看上去都是好好的。可若是稍微用心,这些无恙的人竟然诡异可怖,好像心底藏着见不得光的惊天秘密。兰昕看了看香莲又看了看乐澜的身影,只觉得鼻尖都沁出汗来了。“皇上怎么这会儿了还不能过来?”
索澜连忙道:“娘娘不要心急,方才来回话内侍监说,皇上要甄选一名女官,留在乾清宫伺候,故而还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兰昕猛的一震,忙不迭道:“内务府这几日可有给慧贵妃安派新晋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