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娘娘,娴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碧澜闻声连忙奔了进来,一眼就瞧见倒在地上的娴妃,惶恐的心都跳出来似的,双眼凸出的几乎要飞出来。
乐澜紧跟着她走进来,只看了一眼,泪水便奔涌不止:“娘娘,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她边说着话,边以无比怨怼的目光看了纯妃一眼:“娘娘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了,苏婉蓉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光顾着去看倒在脚边,样子恐怖的娴妃,根本顾不上多想究竟是谁在食物里下毒,谋算她。
高凌曦是最见不得血光的,手一抖,竹签子和芙蓉碧玉糕就掉在了砖地上。“来人,快去传御医来。另外,让人验一验纯妃奉上的糕点。”
宝澜不敢擅自移动娴妃,只得好心的用双手托起她枕在地上的后脑。乐澜根本不用多想,也知道慧贵妃根本就不喜欢自家娘娘,连忙自托住娴妃的后脑,生生挤出了碧澜的手:“不用碧澜姐姐费心,奴婢自会好好照顾娴妃娘娘。”
碧澜冷哼一声,不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花心思斗嘴在这些细碎事儿上。”
两名小宫婢伺候这两位试毒的公公,将纯妃呈敬于慧贵妃的糕点逐一验过,恰巧验到这一盘芙蓉碧玉糕的时候,银签子变黑了,乌乌的颜色,没有一点光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于那一根小小的银签子上,高凌曦心中怀恨,却知道纯妃的心性不至于这么浅显,端着一盘有毒的糕点,就敢明目张胆的亲自送过来下毒。
虽然这么想,可其实高凌曦的心颤抖不已,若不是娴妃吃了这第一块儿,恐怕此时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慧贵妃娘娘明鉴,臣妾当真不知道是谁在糕点里下了毒。”苏婉蓉惊愕的险些合不住嘴,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回想着呈敬糕点前后的各种细节。可她实在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纯妃不必急着分辩,是非曲直自有定论。”高凌曦总觉得这个下毒的人,一定是她熟悉的。否则,怎么知道她喜欢吃芙蓉碧玉糕,又怎么会算得这么准,借着纯妃的手就送过来了。
难道是……难道是娴妃的苦肉计?
也不会啊,娴妃被自己的毒弄得几乎丧命,那她是要做什么?让自己对她冰释前嫌?引起皇上的注意?
都解释不通啊,娴妃明明一直故意避宠,又怎么会忽然想要冒出头来?
高凌曦一时间分辨不出深里的漩涡,是要将谁拖下水去,却唯恐旁人将毒害娴妃的伎俩,说成是她与纯妃串通的哈好谋算,便紧着吩咐了王喜子:“你腿长脚快的,赶紧去养心殿、长春宫,请皇上皇后过来。”
苏婉蓉恨不得把娴妃晃醒过来,她自己要中毒也就罢了,偏是吃了自己亲手递给她的糕点。连死都要拖累别人,真是太可恶了。原本皇上近来已经很不待见自己,与皇后更是剑拔弩张的厉害。
到底是谁非要在这个时候害人,会是谁?
于是看着倒在地上,表情扭曲的娴妃,苏婉蓉心里就越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是谁下毒,只要娴妃断送在她手上,皇上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每每看到自己,就会想起昔日明艳照人的娴妃,死状竟然会是如此的惨烈。
再不多想,苏婉蓉当机立断的跪在了娴妃身侧,用自己双面绣的鸳鸯戏水丝绢,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娴妃嘴角的血水,一下两下,好像怎么也擦不净似的。她也不恼,手稳稳当当的重复着同样轻柔的动作,看不出一丝惶恐与焦虑。
“慧贵妃娘娘万万不可惊惶,臣妾看娴妃还有气息,应该没有性命之虞。”苏婉蓉仰起脸来,神色镇定道:“娘娘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无论发生什么都好,万万要保住自己的身子要紧。”
稍微一想,苏婉蓉便觉得不妥,连忙吩咐立在一旁的内侍监:“你们去抬一道屏风来,挡在殿前,不要让慧贵妃娘娘再看见娴妃娘娘这样。”
这举动倒是很贴心,高凌曦正有此意,却无奈中毒的人是娴妃,若她有这样的要求,皇上问起难免口舌不伶俐,让皇上嫌恶。现下更好,有纯妃愿意替她着想,省心不少心不说,人也舒畅了不少。
“派人再去催促御医,实在不行,用本宫的肩舆抬过来。事情紧急,耽误不得,雪澜,你亲自去。”苏婉蓉面容肃和,一改往日娇滴滴温良的小鸟伊人模样,有条不紊道:“寻常的解毒灵丹,汤药什么的,也去煮一些备用。一经查出是什么毒,就可以直接替娴妃解毒喂药了。”
兰昕与弘历于储秀宫外遇着,急匆匆的就一并走进来。正听见苏婉蓉这一番应对之言。
弘历大为赞赏,虽然路上听陈进忠说过,娴妃是吃了纯妃敬奉慧贵妃的糕点才中毒的,可他不会轻易就这么信了。有谁会拿自己和皇嗣的前程,明目张胆的来毒毙宫嫔?这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因小失大么。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到底还是慧贵妃身边的碧澜眼睛亮,人一走进来,她马上就注意到了。
高凌曦连忙就着一旁小侍婢的手,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领着纯妃的一并行礼:“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安。”
兰昕轻轻朝慧贵妃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