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如莺:“本宫是说,若论恩宠,漫说是妃位了,嫔位也都是看在永璋的份儿上。皇上既然不疼惜,空有个名分,也不过是为了皇嗣后计而已。哪里会是你所想的意思。”
金沛姿不喜欢外表娇柔内里却野心勃勃的纯妃,听她说话,自然也是反过来想。“纯妃娘娘真是说笑了。”樱唇一抿,金沛姿澹然的笑着:“皇上怎么会不宠爱娘娘呢,不然又怎么会有三阿哥呢。”
这话虽说有很浓郁的讽刺意味,可苏婉蓉一点也不介怀。“那不过是运气罢了,再说皇上正值壮年,还能再添好些阿哥、公主,绝不会仅仅只有三位。到底也没有什么稀罕的。”苏婉蓉从绵手捂子里抽出纤纤玉手来,按在金沛姿手上:“嘉嫔啊,本宫絮叨几句,你可别放在心上,凭你的姿质远远不止嫔位,早占先机比什么都要紧。”
苏婉蓉又在金沛姿的手背上拍了一拍,远远看着娴妃缀在身后,忙转了话锋:“嘉嫔你先行回宫吧,本宫陪娴妃好好说说话。”
一听就知纯妃的用心了,金沛姿含笑福身:“也好,那臣妾就不耽误娘娘的正经事儿了。”背后的苏婉蓉,依旧说着唔哝小调,悦耳动听的与娴妃客套。可此时脑子里全部所想,唯有她方才“早占先机”的那番话。
不出意外,这年一过,春天一来,后宫就该添新人了。三年一度的选秀,是怎么也避不过去。再不得到皇上的垂注,金沛姿只怕自己更没有出头之日了。脚下的步子沉重不假,可她的身姿依然婀娜,想来是不愿意平平淡淡的度过此生。
可谄媚争宠的那一套,叫她如何做得来?
盼语原本就不喜欢苏婉蓉,加之她此时与自己是同等为妃的妃主了,心里就愈加别扭。看着苏婉蓉福身,盼语并没有动作,只是一脸漠然的凝视着眼前身量纤细,吉服加身的女子,没有任何话说。
“天寒地冻的,虽说是晴天不假,可心里发寒却是真真儿的。”苏婉蓉也不恼娴妃没有回礼,知晓她还端着从前第一侧福晋的架子,愈加亲和道:“说句不敬的话,臣妾还是觉得娴妃娘娘屈居了妃位,叫人心里不舒坦。”
若是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盼语一准儿涕泪交零,可惜偏是从苏婉蓉口里说出来,听着就刺耳的不行。“怎么,纯妃说不动嘉嫔,便要来与本宫口舌了么?是否屈居,可不是你说了算。”
“嗨。”苏婉蓉窝着心一叹:“臣妾不过替娘娘觉得不值罢了。”
“臣妾?”盼语冷冷的重复了这一句,声调有些高昂:“今个儿是初四了,纯妃你不是也接了妃主大印,成了名副其实的纯妃娘娘了么?本宫如何当得起你这一句臣妾,你与我终究是没有什么不同。”板了板脸,盼语道:“哦,不,本宫险些忘了,纯妃还有三阿哥,本宫却什么都没有。”
“娘娘并非不能有啊。”苏婉蓉略微靠近了娴妃一些:“臣妾是明眼人,总觉得皇上心里最疼的是娘娘您。只不过是您自己不上心罢了。由着那些狐媚子手段尽显,才不得意占了下风。”
“你这番话,还是留着跟慧贵妃说吧。”盼语嫌恶的白了纯妃一眼:“本宫不是那种听风就是雨的人。况且,皇上喜欢谁是皇上的圣意,轮不到纯妃不满,更不必替本宫抱屈。有那功夫,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照料永璋为妥。”言罢,她旋身而去,看也不看苏婉蓉一眼。
苏婉蓉见娴妃怒不可遏,到底还是冷媚一笑,轻言自语道:“但愿娴妃记得今日所言,有朝一日大祸临头,可千万别回头求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