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纯娘娘。”永琏谦和有礼,言行得体:“纯娘娘怀里抱着的被子样式奇特,永琏从前并没见过,临近冬日,一定是给三弟准备的吧?”
果然孩子就是孩子。苏婉蓉心想,要引起二阿哥的注意,真是一点也不难。她轻轻的抚摸一下怀里的被子,将百家被的吉利说法又对永琏说了一遍。末了才婉和笑道:“这被子并不是给永璋的,而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让纯娘娘做给你哥哥永璜的。”
“给大阿哥的。”永琏的声音充满疑惑,眼里闪烁着根本不愿意相信的光芒,让人看见便觉得心酸。“是皇额娘叮嘱纯娘娘做的?”
苏婉蓉不以为意,掠过永琏童真的疑惑柔和笑道:“是呢,皇后娘娘十分关心大阿哥,得知纯娘娘有这百家被的碎布,千叮万嘱一定要给大阿哥做一床又轻又暖的好被子。”
哑然失笑,永琏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太多不妥,但终究掩藏不住眼底的那一份失落。
“二阿哥摸摸,看这碎布拼合的针脚很细是不是,费了好些功夫熬了好几个通宵呢。又是让皇后娘娘亲自看过稳妥,这才敢抱过来给大阿哥瞧。”苏婉蓉不怀好意道:“永璋的还未来得及做,怕皇后娘娘担忧大阿哥,就紧着这一张先做得了。”
“大阿哥还没下早课,纯娘娘怎么不将被子交给伺候的嬷嬷?”永琏忽然很想见皇额娘。他还记得,上一回匆匆的见过,好像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的事儿了。这期间,皇额娘将如缤接到了长春宫照拂,嬷嬷告诉他三公主以后都不会送回阿哥所了。
永琏很羡慕自己的妹妹,虽说是从树上跌下来,受了点伤,可总算能躲进皇额娘的怀抱不是么。这么想着,眼前浮现的便是皇额娘守在床边,悉心照拂如缤的情形。为什么皇额娘关怀大阿哥,疼爱如缤,却唯独把自己搁在不起眼的位置。
除了严苛的要求,再没有半点疼惜了。
眼圈微微的红起来,永琏很想亲口问一问皇额娘,到底为什么这么疏远自己。
“皇后娘娘怕大阿哥不喜欢这款式,特意让纯娘娘先抱过来给他瞧瞧。还可以改不是么。”眼里的得色轻轻藏匿在转动的眸子里。“二阿哥怎么了?是不舒服么?”苏婉蓉见永琏的眼眶红的这样明显,强忍着得意关怀道:“若是不舒服,纯娘娘去请御医来瞧你。”
“儿臣无碍。”永琏恭敬的行礼:“儿臣还要读书,就不多逗留了。”
苏婉蓉扑哧一笑,轻轻的抚摸着永琏的额头:“傻孩子,书是读不完的。若是你有什么不舒服,可必然不能忍着啊。否则皇后娘娘知晓了,定是要心疼的。”
“会么?”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永琏的脸上,已经很难再挂上笑意。“皇额娘真的会心疼么?”
他这一问,苏婉蓉笑意越发的浓烈起来。“二阿哥是怎么了,天下间哪儿有不疼孩子的额娘呢。若是你真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诉纯娘娘才行,好去请御医过来。病向浅中医的道理,二阿哥可明白?御医来了,你皇额娘必然也紧着就得来瞧你。”
“多谢纯娘娘,儿臣无碍。”永琏似乎是听明白了纯嫔的话。临行前不舍的睨了一眼苏婉蓉怀里的百家被,他不是嫉妒还未入冬大阿哥就有新被子盖。而是在想,何以皇额娘不关怀自己,却将旁人的孩子首先搁在了心头。
“娘娘。”雪澜见二阿哥走远了,才缓缓的迎上来。身后还跟着方才去奉茶的嬷嬷。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苏婉蓉也不预备在这里多耗时间。“本宫也等了这许久,都未曾见大阿哥回来。这样吧,嬷嬷替本宫将此物交给大阿哥,无论大阿哥喜欢不喜欢,都让人去钟粹宫回一声。”
雪澜连忙掏出一锭十两的金元宝,殷勤的塞进了嬷嬷手里:“有劳嬷嬷了。”
“呦,谢纯嫔娘娘了。”嬷嬷见钱眼开是必然的,对纯嫔的恭敬有添了几分:“娘娘您就放心吧,奴婢一准儿办好。”
傅恒跟着朵澜走进了长春宫,见庭院四处是红艳艳的石榴,院子还有几颗缀满柿子的树,不禁笑意浓稠。
彼时,兰昕已经让人准备好了茶点,就等着他来。算算日子,也有好些时候没见到这个幼弟了,心中难免想念。看着朵澜将人领上来,兰昕才舒心一笑:“春和,怎么来的这样迟,可是让长姐等了你许久呢。”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行过了礼,傅恒才走上近前脆朗的唤了一声:“长姐。”
“知道你最喜欢芝麻糊,现磨的,快尝尝。”兰昕关怀的语气,十足十的呵护。好像无论怎么疼惜,也不为过。
“还是长姐最惦记我。”傅恒落座,忙不迭就端起碗来:“好香。”
兰昕满目慈爱,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心也跟着暖和起来。“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府中又添新人了?”
傅恒脸皮一紧,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半拍,一瞬间的凝滞跟着才笑道:“长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仅仅是以为他有些害臊才显得那么不自然,兰昕温和道:“无碍的,本宫也是希望你能多为咱们富察家开枝散叶。”
深吸了一口凉气,傅恒忽然觉得长姐这句无心的话,令他倍感压抑。倘若他心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