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澜依旧不敢答应,迟疑的蹙眉冷叹:“小主,事关重大,奴婢……”
“索澜。”陈青青重重的唤道:“你是个恩怨必报的人,不然也不会念在昔日我曾替你解过围,就冒险来冷宫里探望我。既然你心里还有正义,不愿意看着朵澜与甄御医遭冤,就请你帮帮我,帮帮我吧。没有什么比女子的贞操要紧,朵澜她不能就这样遂了主子的愿,毁了自己的一生啊。”
眸光一转,冷意分明,陈青青敛着心痛,郑重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亦不是我夸大其实,仪嫔的狠毒,是你闻所未闻的。待到甄御医殒命,她必然也不会放过朵澜。还有,倘若让她知晓朵澜曾经告诉过你,而你又来过冷宫,会有如何的下场,必然不用我告诉你吧!”
“这……”索澜将信将疑的表情,必然会让陈常在不安。而她也知道,陈常在此时完完全全的相信了自己的话。“可是……”
“你想想啊,我才抓伤了洛山的手背,仪嫔便知道了。她早已经布满了眼线,一直盯着呢。”陈青青说了这句话,随即预料到什么:“不好,说不定仪嫔的人现在已经在冷宫之外候着你了。你能走进来,未必能活着走出去,若是连你也遭逢不测了,谁又能来救我?若是我不能活着走出去,不能将罪证交到皇后娘娘手里,那洛山他……”
从来没有过如此的绝望,陈青青泣不成声:“为何上天要这样对我。不错我是心存不轨,我是不愿意看见高凌曦得宠,可我没有毒害过皇嗣,没有谋算过秀贵人,为什么老天要这般苛毒为什么?皇上,青青冤枉啊,皇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兰昕清冷的声音,如惊雷之声,着实令人为之一振。
紧闭的房门随即被人猛然打开。
陈青青愕然的看着面前立着的皇后,一下子愣住了。却在一个很短的瞬间,清醒了过来,发疯一般的扑了过去,死死的握住皇后的脚踝:“皇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没有毒害秀贵人的龙胎,臣妾没有谋算过秀贵人。这一切,都是仪嫔所为,是仪嫔所为。
臣妾有证据,臣妾真的有证据,皇后娘娘,您肯来这冷宫,必然是信了臣妾的吧。求求您了,放臣妾出去,让臣妾将仪嫔的罪证悉数拿出来。皇后娘娘,甄洛山是无辜的,他不会糟蹋朵澜的,这一切都是仪嫔的诡计。她是要杀人灭口……”
声音忽然戛然而止,陈青青惊愕的发觉,皇后身后站着一个人,那道颀长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洛山……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儿了?洛山……”
兰昕有些反胃,不为旁的,只是替皇上难受。没想揭穿了仪嫔罪行的同时,竟然还擒住了一对早有私情的男女。这样污秽不堪之事,必然要令皇家声望受辱,说真的,兰昕心里也没底。皇上会不会愿意饶了甄洛山的性命。
“本宫问你,你手里有什么铁证,究竟仪嫔除了谋算秀贵人的龙胎,还做过别的什么?”旋即转移了话题,是兰昕不愿意再想下去。真相虽然是她一直渴望的,却未必不是狰狞猥琐的本相。看尽的,说不定就是最丑恶的人心。
“龙袍。”陈青青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恨恨难平:“龙袍是仪嫔一早弄进宝亲王府的,目的是为了陷害侧福晋高凌曦,当今的慧贵妃娘娘。”
兰昕原本也猜到了会是此事,可真就是从陈青青口中听见这让人难以置信的话,心还是抽搐的险些漏跳:“疯了,你们是不是疯了。若不是本宫一早发现了不妥,烧了那件龙袍,此事一旦走漏风声。宝亲王府上下人等,均要为你们的嫉妒怨毒陪葬。
皇上的一世英名,就会断送在你们手上。陈青青,你太可恨了……你……”兰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恨不得一巴掌落下来,将跪在地上的罪妇打死。可她还是含着泪,生生的忍住了。
“薛贵宁。”兰昕好不容易回过气来,眼前却还是有些阴黑之影,头晕的不行:“将罪妇陈氏、罪臣甄洛山一并押解于长春宫。让人去请仪嫔过来,记得别惊动旁人。”请字咬得很重,兰昕知道,黄蕊娥的争宠之路,怕是走到尽头了。
“洛山……”陈青青不舍的低低喃唤着心上人的名字,原以为他是必死无疑了。可人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种喜悦一下子又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陈常在。”兰昕难以忍受的斥责道:“别忘记你的身份。即便你永远都得留在这冷宫之中,你也是皇上的宫嫔。”
陈青青眼含热泪,心忽然沉了下去,艰难道:“皇后娘娘……臣妾明白。”
“你明白,你真的明白么?”兰昕愤懑与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本宫就是怕你太过明白,而你的这一份明白,早晚会害死你自己。”
再不敢多说什么,陈青青含着不舍,痴痴的再看一眼甄洛山,便垂下头去。经过他身旁时,她还是难以抑制的开口:“洛山,别为了我,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甄洛山无端被卷进风波里,原本就十分慌乱,可现下看来,这或许是青青唯一翻身的机会了,又觉得什么都值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一眼自己的心上人,只是待到陈青青被人架着走了出去,他才低声对皇后道:“娘娘恕罪,常在与微臣不过是旧识,并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