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永璋,苏婉蓉心里根本就不愿意草草了事。且说,她也不信喂毒之人,真就是富察寻雁和莫如玉。
起先这事儿金沛姿也有所怀疑,这会儿苏婉蓉提及,她更是憋不住话:“不错,富察格格生性刚烈浅薄,即便是疼惜自己的大阿哥,也恐怕实在想不出,用这么迂回曲折的法子来害三阿哥。从头到尾,怕都是有心人的栽赃嫁祸。可福晋,您说她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苏婉蓉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远远的凝视着那一树的李子,似笑非笑道:“还能为了什么?不是隐藏自己的用心,就是为了投其所好,让四爷看见她的乖巧伶俐之心。妾身真是不明白了,福晋您还没有说话,凭什么轮到她来编排。”
“够了。”兰昕有些听不下去,尽管这些她也曾怀疑过。侧福晋乌喇那拉氏,虽然年仅十九岁,可心思到底不简单。自然,当福晋的,听见苏婉蓉与金沛姿这些妄自忖度、小肚鸡肠的话,总不能充耳不闻。
心头微有些凉,兰昕抚了抚袖子上的鹿尾线,规劝道:“你们的心思,还是多用在正经的地方吧。四爷喜欢什么,爱看你们穿什么样的衣裳,唱什么样的曲儿,吟什么样的诗,自己个儿多琢磨琢磨。
旁的污秽地方,能不看见,就别去看。这么大的王府,这么多的人心,一个个的去猜去想不累的慌么。你们自己的这颗心才有多大,塞得进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塞得进情分么?”
金沛姿苦苦笑着垂下眼睑,动容道:“不瞒福晋,妾身日日琢磨的尽是四爷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可光琢磨有什么用。四爷左右不来妾身这儿一回,即便是想得明白了,琢磨透了,不是也没有用武之地么!”
苏婉蓉软了口吻,恢复了如昔的温婉模样,轻灵道:“福晋教诲的极是,妾身也希望能猜透四爷的心思。可明明前些日子,他还在意永璋的,这会儿就……”用手背轻轻拭了拭眼尾的泪光,苏婉蓉连忙解释道:“妾身不是不满四爷少来,只是永璋还病着,想阿玛的紧。”
“四爷怎么会不疼永璋。”兰昕的口吻多了几分严肃:“永璋可是四爷的亲骨肉啊。婉蓉,你别多心了。我自然知道当额娘的心,可孩子都是一样的,四爷一视同仁,岂有不疼的道理。母以子贵,你在四爷心里也是必不可少的可心人。”
“是。”苏婉蓉自觉有些失言,忙垂下头抿唇笑道:“妾身不过是可怜永璋病着,一时嘴快罢了。妾身自然知晓,四爷与福晋都是真心疼婉蓉的。”
金沛姿深深的失落,比之苏婉蓉的失落,她就更加没有指望了。要恩宠没恩宠,要子嗣没子嗣,她忽然迷茫的厉害,究竟她有什么可以自恃依仗的呢?
锦澜看了看天色,兀自上前问道:“福晋,您也出来好一会儿了,不如回房歇着吧?”
兰昕这才仰起头,看了看阴霾未散的乌云,愁眉惨淡:“八成还要下雨呢,一场秋雨一场凉,无边落木萧萧下的那种苍凉之感,似乎总挥之不去。”
话音才落,就见芷澜如风一般的疾步而来,脸色很是难看:“福晋,不好了,乌喇那拉侧福晋那儿刚传出话来,说是乐澜她投井了。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