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未免格格怪罪,跟着碧澜去也好。待高侧福晋说完当说的话,或许格格的气也就消了。如此一向,她忙沉着头,麻利的跟着碧澜退了出去。
高凌曦看着蜷缩身子,蒙着头窝在床角颤颤不止的呜咽的其其格,心里很不是滋味。幽幽叹了又叹,她上前端坐在了床榻边。
这动作虽然轻微,却还是让敏感的其其格觉出有人来,带着哭腔道:“妾身安好,也没有寻死觅活,实在不敢劳福晋忧心。还请福晋早些回房安歇。”
“呵呵。”高凌曦柔美一笑,语气近乎揶揄:“怎么格格觉得,福晋会来安慰你么?”
其其格认出是高凌曦的声音,大惊,一股脑的掀开了被子,露出一双胡桃般肿胀的红眼,愤慨道:“那么你是存心来看我的笑话喽,这里是我的厢房,岂能容你撒野。出去。”
高凌曦也不恼,取了别在襟上的帕子,硬塞进其其格手里。“泪淌在你脸上,要不要擦干净,你自己做主。”
“这算什么?”其其格将帕子甩开,冷声道:“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吃。你们汉家女子,就是如此这般的会耍心计。”
一把钳住其其格的下巴,高凌曦的力道并不如她表面看起来这么孱弱。“会耍心计的,可并非只有汉家女子。”
其其格吃痛,想要挣扎反抗,可硬是怎么都没有掰开高凌曦的手。“你……你会功夫!”这是她唯一能得出的结论,否则以她一个蒙古族从小摸爬滚打,马背上学走路的女子来说,有什么道理会输给一个弱不经风的汉家女?
“那又如何?”高凌曦唇瓣莹润,卷成很好看的弧度:“人当是这个样子,会什么不会什么,何必轻易示人。你现在哭得这样可怜,除了我,府里还有谁会给你递上一条帕子。”松开了手,高凌曦坦然的目光并未有分毫改变,语调和婉道:“其其格,你当看清楚旁人的心,却不当叫人看轻了你。”
其其格有些心灰意冷,喃喃自语般道:“所以,倘若在堂上,真与你动起手来,我也未必就能赢是么!”
“即便让你赢了又如何?”高凌曦忧愁不已,好看的眸子里填满了深深的酸涩:“漫说是你打赢了我,即便你打赢了整个王府的女子,四爷会多看你一眼么?”敲了敲自己的脑侧:“这里,是用这里。”
“为什么要告诉我?”其其格从未听人说起,这个高凌曦如此不简单。心想她苦苦瞒着旁人,亦是不希望自寻烦恼,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当着对头人说了出来。且从她的言谈容止来看,实不像是落井下石,那么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因为你该知道。”高凌曦敛住了所有的神色,澹然道:“你是蒙古贵族之女,嫁到宝亲王府不单单是为了邦交,更肩负重任。若要四爷怜惜你,看重甚至倚重你,当起的关键作用,一点也马虎不得。”
这回其其格总算是听明白了,她是轻浮骄纵了些,可她不蠢。高凌曦挑明了话意,必然是为四爷登基之事筹谋。但说白了,其实有没有蒙古可汗的支持,四爷都是当之无愧的帝王之选。心下负气,其其格冷冷的笑着:“即便天下都是他的了,又与我如何?你今日故意刁难,使我贻笑大方,四爷冰冷的态度不是显而易见么。”
高凌曦笑着拾起了帕子,再一次塞进了其其格的掌心:“傻丫头,你还真是记仇呵。放心吧,只要你明白这一层道理,我敢以性命担保,四爷待你绝不是真的凉薄。换而言之,难道你就不想扭转局面,真正成为她心尖儿上的人么?”
心尖儿上的人!其其格有些不敢奢望,低眉复又抬头:“那么高侧福晋,对我这般好,你究竟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