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霖木然的点点头,怎么那么容易呢?他还没考上状元呢?
钱忠知道他难受,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只能道:“我去给你取药。”
说完转过身去,不着痕迹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去往熬药处。
安星与闫衡来到临时的议事厅,四皇子时弼与一众官员全都聚集在这。
四皇子大怒,“你说什么,没有粮食?”
县粮官颤巍巍的站着,“因这两年广阴粮食收成还不错,粮商来与县粮仓外借了20万石粮,承诺今年收成后返还30万石粮,可现正值瘟疫,百姓还来不及收成便已病倒。”
粮官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皇子,发现对方的眼神似刀子般,想将他凌迟。
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现粮仓的粮不足3万石粮。”
四皇子气急怒喝:“你们好大的胆子,朝廷的粮你们说借就借。”
粮官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卑职不敢啊,是太守下的令,卑职不敢不从啊!”
四皇子眼睛微眯,扫了一圈,“太守呢?”
县丞行了礼,“禀殿下,卑职已经差人去请了,说是病了,怀疑是疫症,未避免传染给殿下,待好些再来给殿下请罪,望殿下恕罪。”
“请罪?”时弼眼底闪过杀意,这是请罪的事。
谁给他的胆子把县粮仓的粮食租借出去的,元朝确实有借粮的前例。
但那时候是南方发了大水,稻谷颗粒无收,朝廷拨了赈灾粮,粮商无粮售卖,朝廷便同意借粮,但那都是要上报的,得大司农审批才可借粮。
“什么时候借的粮?”安星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发问道。
粮官看向四皇子,四皇子眉目一瞪,“说!”
“七月初借的粮。”粮官道。
“哪里的粮商?粮食借往何处?”安星追问。
粮官噎了噎口水,结结巴巴道,“卑职……不知……全是太守……。”
四皇子抓起案桌的茶盏直直朝他摔去,粮官也不敢躲,茶盏摔碎在他脚下。
“你这个粮官怎么当的?太守要你出粮,可有拿文书?”四皇子怒极。
县粮官面上毫无血色,只能趴在地上求饶,“殿下,当时太守说了会事后补上文书,加上马上到了收成的季节,想着粮食马上就能补上,卑职也只能同意。”
“你们当真好大的胆子,现剩3万石粮,你们可知这个瘟疫何时能除?这广阴县的百姓今年并无收成,县粮仓无粮,瘟疫没能要了他们命,你们却想要了他们的命,要你们何用?”
时弼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人,滔天的怒意压都压不住。
“来人……”
“四殿下。”安星及时开口打住了时弼接下来的话。
时弼皱眉斜睨了她一眼,她什么意思?
安星上前开口,“当务之急便是唤太守前来,查清楚粮食的去处,及时追回粮食。”
虽然安星打断了他的话,但思及他说的也有道理,得把人带来方便询问。
时弼:“闫衡,给我将太守带来!”
闫衡:“是!”
“若是追不回粮食呢?”时弼看着安星问道。
“那便要先知道整个广阴百姓家中是否有多的存粮,一般百姓家中都会有存粮,可现在瘟疫肆虐,粮食是保命的本钱,百姓不一定会出售给官府。”安星道。
时弼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如不是遇到战事,朝廷征粮,农户都会有地窖存有粮食。
安星在心中换算了下元朝的粮食,一石差不多等于现代的五十斤,三万石那便是一百五十万斤粮食。
他们一行人接近三千人,按最低一人一天一斤来算,这粮食他们是够食用一年多的。
但这里多数是士兵,食量也会大些,加上并不是所有百姓都有粮食。
单是安济坊内就躺满了人,目测不低于五百人,日后只会多不会少。
而且不知道瘟疫何时才能去除,广阴的粮食紧缺,那便会到别处去购买,大家只会越来越紧张粮食。
那只会有一个结果,粮价暴涨,怕是有心人在炒粮。
那么巧在这个节骨眼上炒粮,其心可诛!
“那便高价先从百姓手中收购粮食。”时弼想了想开口道。
“四殿下,不可!”安星慌忙开口制止。
“为何?”时弼不解。
安星深吸了口气,解释道:“若官府高价从百姓手中购粮,先不说能不能买到粮食,百姓会认为官府也没粮食了,只会把手中的存粮牢牢握住。若真有人愿意售粮,那粮食的价格会越来越高,会造成百姓抢粮的情况,反而会引起恐慌。”
时弼越想心越惊,对啊!到时候大家都去抢粮食了,势必会引起恐慌,到时候会乱上加乱。
安星缓了缓继续道,“也许那粮商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时弼脑子瞬间清明,心中大骇,想明白前因后果,气的脑子都清醒了。
怒极反笑,“他们怎么敢?”
安星也觉得心头沉重,若只是在这种时候炒粮敛财,那只能说这些人在吃人血馒头。
可若是早有预谋,那这瘟疫怕就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