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做梦似的,当我冲到这个黑衣女人面前,正要一尺削过去的时候,对方脸上的黑巾恰好在此时滑落,露出一张吹弹可破,且相当恬静的脸,让我不得不将所有动作停下来,发出一声大吼,
“田妮,怎么会是你?”
没错,这个尾随我和孟瑶,忽然出手抢走了摄魂珠的神秘女人,就是六年前,我和赵承一在老槐村认识的少女田妮。
当年的她一脸清纯,恬静,而又没有心机,总给人一种邻家小妹妹的感觉,不自然地就与她亲近。
可此时此刻,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个面容冰冷,眼中倒影着无比森寒的成熟女性,手中的短剑犹如一道虹月,趁着我迟疑的瞬间,直接对着我的心窝刺来。
“住手,我不想跟你动手。”
我心中大骇,急忙往后倒退,将后背顶在另一堵石壁上,望着这个脸色麻木,却眼中弥漫着凶性的女人,惊愕极了。
时隔多年,我们对于彼此的记忆已经变得很淡,可不管怎么说,我还能一眼认出她的长相,想来田妮也是能够一眼认出我的。
这种一言不发,直接对我出手的举动,实在令人心寒。
我浑身颤抖,又回想
起了不久之前,在芭提雅林场中,那个暗算了阿赞吉龙的神秘身影,顿时将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满脸沉痛地说道,
“田妮,上次伤了赵承一的人,真的是你?”
直到这时候,一脸冷漠的田妮方才默默开口,用十分清冷的语调说,“是!”
她回答得很干脆,语气也格外精炼,简洁,与我印象中那个清甜可爱的小丫头,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我错愕极了,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为什么要伤害胖子,为什么要伤害我?难道你忘记了,当年在老槐村的时候,我们曾经……”
“那么久远的事情,还聊它做什么?”田妮一脸冷漠,满脸的冰雪,犹如一座不容接近的冰山,缓缓吸气道,
“我唯一效忠的只有尊主一人,你和赵承一曾经破坏过他的计划,并且害得他差点被封印进了阴阳界,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果然呐……
听到这话,我的心脏立刻就刺痛了起来。
遥想当年,这个清甜可爱的小妮子,成天跟在我和赵承一身后,哥长哥短的画面,心里就宛如被扎进了一根毒刺。
这才多久啊,她已经陌生得让我感到可
怕,这一切,莫非都是魔罗的功劳?
我涩声说,“你跟随魔罗多久了,他是怎么找上的你?”
田妮冷冷答复道,“这个问题和你无关,尊主是我哥的孩子,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我们本就是一家人,自然应该在一起。”
“你说最后一个亲人,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瞪大眼逼视着田妮,快速问道,“难道田村长已经……”
田妮冷漠地说,“死掉了,是得病死的,你们走后,老槐村也已经解散了,当年那个村子早就成为了一片废墟,最终是尊主找到了我,赐予了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原来如此。
我终于明白了,田妮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魔罗再厉害,说到底也是田勇和媳妇剩下的孽胎,而田妮则是魔罗在世间唯一的亲人,这家伙得势之后,当然有可能返回老槐村去寻找自己的亲人。
而田妮,多半也是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走的。
只是我想不到,匆匆几年过去,田妮的性格已经变得如此冷漠,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对我和赵承一下手,难道当年共同经历过的一切,她都忘记了吗?
田妮却轻哼一
声说道,“原本,尊主一直把你当成最亲近的人,因为当年是你亲手缔造了他,所以他一直很依赖你,可你都干了什么,居然那么狠心冷血地拒绝他,伤害他……凭你的所作所为,就算死十次都难以赎罪!”
我急忙说道,“不是这样的,魔罗并没有学好,反而坠入了魔道,他残害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他的罪孽早已经罄竹难书,你为什么不及时醒悟,离开这个魔头?”
“呵呵,笑话!”
田妮举高了短剑,眼中噙着一把尖刀,“尊主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为什么要离开他?至于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过是尊主为了达成宏愿而牺牲的蝼蚁,根本不值一提。”
我沉默了,望着眼中透露着杀心的田妮,深吸了一口气,摇头说道,“田妮,听到你这种话,我很伤心,当年那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到底去哪儿了?既然你不肯回头,我也只能留下你,交给宗教局来处置了。”
说着话,我便拎着量天尺,一步步地朝她走去,尽管内心有千万种迷茫和不舍,但我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
道不同,不相与谋。
“哼,凭你?”
田妮哼笑一声,将左手袖子一
样,一枚银梭立刻破空而来,直刺我的眉心。
回想到大半个月之前,她就是利用这个东西暗算了阿赞吉龙,这才导致那位横行东南亚半个世纪的传奇法师,最终败在了我和赵承一手上,我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