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仍旧一片静谧,门口却有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清辉色的光束映照在黑沉沉的地面上,显得极为朦胧。
这一幕,本该十分平常。
诡异就诡异在,睡觉之前,我明明已经亲手把门掩上了。
可等我重新睁开眼时,那两扇腐烂的大门,却已然洞开了许久,正在冷风下嘎吱嘎吱地摇曳着,连同系在门框上的镇魂铃,也跟随着大门摆动的频率,轻轻晃动起来。
是谁开的门?
一种由内而外的诡异感涌上心头,促使我飞快转移视线,看向了靠坐在我身边的三人。
张浩和孙国伟睡得正香,两人一路劳顿,此刻都微微传来了鼾声。
温倩睡眠比较浅,但也紧紧靠在墙上,一直没有挪过窝。
感应到我的视线,温倩第一个醒来,朦胧地睁开双眼,十分不解地看向我,“王青云,你怎么站起来了?”
我把食指竖起来,轻轻压向嘴唇,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又朝着洞开的大门指了指。
温倩立马察觉出不对,脸色一白,急忙掐向张浩的大腿。
这小子正在梦中流着哈喇子,冷不丁感觉大腿一痛,顿时打了个激灵,抱着折叠弩坐起来,茫然地看向温倩,“我说美女,你掐我大腿
干嘛?”
他这一开口,一旁的孙国伟也立马惊醒了,谨慎地抱住警枪,豁然站起来,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
我没有说话,只是努力努下巴,让三人去看那扇大门。
张浩第一个怪叫起来,“卧槽,这门是被谁推开的?”
“闭嘴!”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环顾左右,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墙角的那堆草席。
烂得穿孔的草席下,三堆白森森的骸骨在月光照耀下清晰可见,灰白的死人骨上,隐隐渗露着一点磷光,像是与刚才的位置不一样,但又好像没什么分别。
张浩脑门子都绿了,战战兢兢地走向我说,“青云,该不会是它们起来开的门吧?”
我沉吟了一下,摇摇头说,“不确定,不过这里本来就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冒昧打扰,实在有失礼数,你替我点上一炷香,拜一拜它们吧。”
“好吧。”
张浩硬着头皮把黄香取出来,哆哆嗦嗦地点燃,插在那三卷草席上,又对着尸骸拜了三拜,这才脸色惨青地倒退回来,对我说,“是不是这样就行了?”
“别怕,三个冤死的无主孤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尽量表现得平静,免得勾起三人的不安,
随后又自顾自地走向大门,将那两扇陈旧的大门再度掩上。
本以为,拜完了这里的“主人”,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谁知正当我掩上大门,转身又要返回墙角的时候,那挂在门框上的镇魂铃,却再度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脆响。
我脚步一僵,猛然回头,看向那两扇黑沉沉的门板。
视线穿过腐烂的门缝,门外依稀出现了一道黑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
“是谁?”靠在墙角的三人全都不淡定了,纷纷紧靠在一起,孙国伟更是飞快抬起了警枪,把枪口瞄准了大门。
“别冲动。”我冷眼呵斥了三人,随后缓慢地转过身,保持着正对大门的姿势,和门外的东西对峙起来。
我没有贸然行动,门外的黑影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一截木桩。
对峙了十几秒后,我将棺材钉换了一只手,缓缓挪动脚步,贴向大门道,“外面的朋友,要不要进来坐一坐?”
那东西还是没有吱声,只是隔着一扇门,发出阴恻恻的诡笑,“咯咯……”
我说,“你笑什么?”
门外的东西还是没有说话,仍旧保持着冷笑。
“青云,外面的人他……”张浩有点受不了了,抖着下巴,伸手手指了指大
门。
直到这时候,外面影子才冷幽道,“你们不该来这里,进了棺材村,就没有回头路。”
我哼笑一声,“说得这么吓人,你敢不敢让我看一看你的样子?”
那道细声细气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就在门外,你敢出来吗?”
“有何不敢!”
我徒然暴起,将双手插向门板,一个倒拔垂杨柳,猛地将腐烂的门板卸下,随后扭腰发力,快速倒退两米,“开枪!”
砰!
孙国伟毫不迟疑,迅速扣动扳机,黑洞洞的枪口中喷溅出一窜拉长的火舌,浸过黑狗血的子弹在空中蹦出一道亮线,不偏不倚,砸在门外的黑影上。
随后便是一道沉闷的声音,门外的黑影直挺挺地落地,砰然摔倒。
“打中了!”
孙国伟和张浩同时发出一道欢呼,我则脸色一变,飞速冲向门外,定睛朝着那道黑影看去,脸上并未呈现出丝毫喜悦,反倒越发低沉了。
倒在门外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很瘦弱的中年人。
身上穿着时下流行的灰皮夹克,脚下则是一双马丁靴。
这样的装扮,显然是现代人才有的,结合那把挂在此人腰上的尖刀,我断定出这个躲在门外“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