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刘队?”
薛延此刻目瞪口呆的神情像极了普通人中彩票的模样,但他无法不因为这件事而震惊,因为和张睿一起抵达集合点的人竟然是刘楚云。
当刘楚云从副驾驶走出来的时候,薛延的眼睛都直了。
好在孙涛还是比较冷静的,在刘楚云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还能情绪稳定地寒暄道——
“刘队,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们。”
和以往不一样的是,当刘楚云卸下了刑警大队大队长的职务后,他变得平和了许多,连说话的口吻也同过去截然不同。
“小小的一个榆林县真的是卧虎藏龙,先是一个顾正,然后又是你和薛延。我要是李毅刚的话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你什么意思?刘队。”
孙涛继续习惯性的装傻充愣,刘楚云见他这个样子,笑了一声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直不能确定除了李毅刚之外,还有谁同盘踞在榆林县的特大黑社会团伙有牵连,是你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所以我想找你们两个好好聊聊。”
刘楚云这话说得颇有深意,薛延与孙涛刚才还讨论过关于刘楚云的事情,此刻都有些拿不定主意,遂互看了一眼。
最后还是薛延打破了僵局,冲着孙涛说了句——
“老孙,我看这事要不然我们上车聊?”
“等一下,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监视小张?”
孙涛没有接上薛延的话茬,而且径直向着刘楚云质问道。
“我没有监视他,我只不过是在停车场等你们两个回来而已。凑巧看到张睿偷偷摸摸地带着器械上了车。张睿是薛延的手下,又在实习阶段,没道理自行查案吧?所以我猜你们两个应该有所发现,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刘楚云极为平淡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让孙涛忍不住怼了一句。
“刘队难得这么好好说话,我一直以为刘队你除了骂人之外就不会其它东西了。”
“所以我们能上车聊了吗?”
刘楚云继续平静地看着孙涛。
在片刻的犹豫之后,孙涛总算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们上车吧,老薛你让小张开车,我们在后座好好聊聊关于这次的事情。”
孙涛总算是应了下来,虽然他在心里对于刘楚云这个人还是存有芥蒂的,但事已至此也不可能蒙混过关了,如果刘楚云的成分真的有问题,那势必就需要想出新的对策,来搪塞这一次的调查。
只不过……
“省局这边在三年前收到一封检举信,说榆林县公安内部腐化严重,自局长李毅刚之下各个草菅人命,信上说到了一个案子,是关于当年榆林县一处楼盘开发拆建的事情,举报人自称遭受了暴力拆迁,施工队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拆了他们家的工厂,而那个时候举报人的丈夫还在厂房里,他们曾到县派出所闹过,但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才写了这封检举信。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刘楚云一开口就把省局两个字挂在了嘴上,让薛延后背一阵发凉。
但这件事他的确不知道,所以当即摇了摇头,说道——
“这事我没听说过啊,老孙你听说过吗?”
“举报人的丈夫?就是说举报人是个女的?这事我是没听说过,不过前几年的确有个女的来局里闹过,老薛你不知道很正常,老顾这人查案不要命的,巴不得每天住在荒郊野岭,我在办公室待得比较长,所以知道这事。不过我听李局说这女的是因为丈夫同开发商合作开发的时候不小心被掉下来的钢筋给砸死了,受了刺激所以疯了。”
孙涛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年省局就这件事寻问过李毅刚,得到的也是这个说法。但当我们想要找到检举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不见了。省局的领导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就把我调来榆林县,要我查一下检举信上面的内容是否属实,然后还要我找到那个检举人。”
“那你找到了吗?”
孙涛继续问道。
“找到了。”
刘楚云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开始变得尤为凝重起来。
“检举人名字叫做赵曼,大专文凭,死亡的时候年仅29岁。她的丈夫是一家塑胶壳制造厂的老板
,在榆林县一共有两家工厂,相连在一起,正好处于开发商的规划区域内。在她丈夫死后大约两个月之后,于榆林县郊外某处落水身亡。经法医鉴定,赵曼的死纯属意外,死者身前并未受到任何胁迫,尸体上也没有留下类似痕迹,随后因为有不少人证明死者在生前处于疯癫状态,可能是因为丈夫的死而遭受了刺激,所以这件事也理所当然被归咎成了意外。”
“那刘队怎么觉得?”
孙涛又问了一句。
“我看过赵曼写的检举信,措辞恰当,逻辑清晰,不像是一个处于疯癫状态的人可以写出来的东西。只不过这件事被布置得天衣无缝,无论我是否觉得有问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也不可能继续调查或者推翻之前的调查。”
“可以理解,那然后呢?”
孙涛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