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队,关于林舒的调查报告出来了。”
周日上午,李霞捧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走进了孙涛的办公室。
这些资料都是孙涛让她调查的,是关于林舒这个人在榆林县出任法医之前的一些情况。
“林舒是省医大毕业的,在学校期间成绩一直都十分良好,毕业后直接被分配进了省院,之后选择来我们榆林县成为了一名法医,这些资料都是记录在他档案中的。”
“这些事情我都知道,还有其他的吗?关于他的家庭情况,以及人际关系这些。”
孙涛继续在桌案上写着些什么,头也不抬地向着李霞问道。
“有,林舒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其二十岁时父亲因为欠下巨额赌债而自杀,之后和母亲相依为命。林舒的个人关系网比较单一,我们调查了他的手机通讯记录,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任何异常?”
孙涛的笔在这时停了下来,随后将其搁到一旁,抬起头看向了李霞。
“你继续说下去。”
“是的,孙队。从公安局门口的监控视频来看,他于当天晚上八点左右驱车离开了公安局,但之后很快就失去了踪迹,我们无法从道路监控中找到他的行踪。随后一直到第二天,尸体被渔民发现。刘法医对于林舒的尸体进行了解剖,得出的结论是林舒的死因为溺水,死亡时间大约在凌晨两点左右,随后我们根据当晚水流速度进行了测算,初步找到了林舒坠河的范围。对了孙队,还有件事我忘记说了,林舒的死因虽然是溺水,但他在死前在后脑位置受到过重物撞击,目前还无法分辨是在昏迷之后遭人投河,还是因为重物的击打自行坠河。这里是所有的调查以及验尸结果,我放在办公桌上了。”
李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厚厚的一沓文件摆在了孙涛的办公桌上。
但孙涛并没有将其翻阅,而是用手撑着太阳穴,像是正在思索般地缓缓说道——
“两点。第一,我对林舒打草惊蛇这件事除了我和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算林舒知道什么对方不希望我们知道的事情,那他也需要通过某种渠道通知对方。林舒的手机上没有任何异常的通话记录,我相信你应该也对于其他信息做过筛查了,证明林舒并不是通过手机将这一信息传递出去的。第二,我们榆林县的道路监控虽然还达不到大城市那样面面俱到,但在大部分主要路段也都设置了监控摄像头,林舒能够在离开公安局之后就立刻失去行踪,这说明他刻意躲避了监控摄像头所监控的道路。小李,林舒出事前所驾驶的车辆你找到没有?”
“暂时还没有孙队,我们已经联络交通那边对于当晚所有监控进行了排查,目前排查还在进行中,但没有发现林舒所驾驶的车辆。”
李霞如实地向着孙涛回报道。
“嗯。”
孙涛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他保持着相同节奏用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随后再度徐徐说道——
“那么关于林舒预计坠河地点的排查应该也没有任何发现才对,而且那个地方应该同样是在道路监控之外的对吗?”
“是这样的孙队,我们目前还在对于事发范围进行排查,但是暂时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对不起孙队,我……”
“没关系的小李,你不用自责。其实很多时候面面俱到同样也算是一种破绽,你感觉不到只是因为经验不够而已,和你的工作能力没有任何关系。我举个例子,我大概是在6点左右从林舒那里离开的,并且在他那
里留下了窃听器。在6点到8点之间,林舒并没有与任何人进行过联络,当然他也可能会采用文字的方式与他人进行联络,但这种可能性非常小,文字这种东西非常容易留下记录,一般来说不会有人采取这样的方法进行重要问题的交流,而在之后的调查中也的确证明了我的想法。换句话说,在6点到8点这两个小时内,林舒是处于密闭空间里的。但他却在没有与任何人联系的情况下,主动驱车躲避了所有的道路监控,去往了一个未知地点。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小李。”
“说明很可能存在一个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一旦林舒遇到危险或者极有可能暴露的时候,能够去到那个地方找人解决问题……是这样吗?孙队。”
李霞开始顺着孙涛的想法思索起来。
“没错,你很聪明。我们假设的确存在这样一个地方,因为我之前就说过我们的对手是一群心思缜密而且非常了解刑侦手段的亡命之徒,在这个背景下对于信息监控的敏感,同样也是他们对于刑侦手段了解的一种表现方式。林舒能够避开所有监控,这不可能是一种巧合。我也非常熟悉我们榆林县的道路交通,但你要我避开所有监控抵达某个目的地的话,我恐怕做不到。所以这件事的本质就是林舒所去的地方,是一个被预先设置的联络点,而我们现在要找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
李霞虽然理解了孙涛的想法,但是这件事究竟该要怎样解决对她来说依旧还是个巨大的难题。
孙涛并没有露出丝毫焦躁的神情,在逐渐拨开了覆盖在榆林县上空的迷雾之中,他开始愈发地冷静起来,甚至冷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