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就起跳,腾飞,消失在了夜色中。
“呜哇……”林小姐牵住了他的手,害怕地站了起来,腿根本直不起来,抖着抖着,就倒进凯尔文的怀里了,“真的好恐怖啊!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怪物啊!哇啊啊啊!”
如果真的要交手,他们三七开,指凯尔文这边三分钟被剁成七大块,毫无胜算。
只是,“狮鹫”顾虑太多。
她在他的胸口抹着眼泪,哭得像个孩子。
凯尔文单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回眸。
“有空常联系。”黑暗皇帝朝他摆摆手。
“感激不尽。”他微微欠身。
维德点头,转身,同坦什特一起,驾着风暴离去。
“好啦……林小姐,先回车上吧?”“唔……嗯!”她抽着鼻涕。
凯尔文搀扶着她,回到了卡车上。万幸,车没有受损,再次开动了。
林小姐一直在抹眼泪,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手不安地捏着方向盘,磨蹭了很久,才叹出一句:“对不起。”
“嗯?”混着哭腔,她眼眶红红的,手也在抖。
“我很抱歉,之前对你那么冷淡。”他低着头,声音很轻,却不似先前那般冷淡,“是我神经有些紧绷了。”
他一紧张,就会封闭那这些年来,妹妹教给他的情感,变成最初的自我,纯净的〔傲慢〕。
“没事的……那样的你,我也喜欢。”林小姐抽出湿巾,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点头,“凶巴巴的!”
“还有,谢谢你。”凯尔文望向她,带上了一如既往的自信笑容,抬眉,“你怕成那样,还出来帮我。”
“谢什么,我们可是永远的拍档呀!”林小姐伸出拳头,收住了哭腔。
“回头请你吃生鱼片。”他也松手,碰拳上去,之后一起伸出大拇指,牢牢抵在一起,含着笑收回,握住了方向盘。
“好耶!”林小姐又抱了上去。
“别闹,这样算危险驾驶哦?”
“有我们侧着开公交车那次危险吗?”她邪魅地笑着,下巴抵在肩膀上。
“别闹!”凯尔文抖着肩膀,虽然在赶她,却也很开心的样子。
“就闹就闹!”
折腾了十多分钟后,林小姐终于没了力气,往边上一倒,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真是腰酸背痛腿抽筋啊。
“说……说起来……我们为什么,不回,赫尔墨斯之眼啊?”
凯尔文的笑容僵住了,但也只是片刻,直视前方。
“首先,我不想把灾祸引到那边去,宁可它永远只是一个谜。”
“可是,没了你们……”
“或许洋流会削弱,带来气候异常,或许它会逐渐消失……但总比沦为试验场好。”
此处应有叹息,但只有车轮滚滚。
“行吧。”林小姐放倒靠背,翘起双腿,交叉搭在前面,双手枕着脑袋,悠哉悠哉,“那我们得好好想想住在哪——千万别去风暴教那边!那俩位就跟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爆!”
他没回应,眼中倒映着车灯的亮光。
“我觉着可以去红酒教,去酒窖里住,安全得很,就是臭点,但我可是带了超多份的清新剂呢!”她抖一抖尾巴,就甩出六罐喷雾出来,自信地眯起了眼,“啊,差点忘了,你不熟悉峡谷巷的地图——”
“林小姐。”
他突然打断了她。
“抱歉,我话太多了,吵到你开车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就要说再见了。”凯尔文依然微笑着,但此刻饱含着愧疚,“到了休息站,我们就分道扬镳吧,以后……也不要再见了,只是徒增悲伤。”
她刚缝好的心彻底碎了,从快乐的顶峰坠入无尽的冰湖,缓缓蜷起了腿,两束晶莹在脸庞上流淌。
“为什么……我们已经不用再演苦肉计了吧?”
他不语。
“我们已经摆脱笨鸟的监听了……真的不用再演了……”
“我那天是认真的,不是在陪你演一出好戏。”
林小姐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咕噜噜响着,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崩溃:比面对“狮鹫”时,还要害怕一百倍。
“为什么……”她微微摇头。
凯尔文也不住叹息。
“六年前薇薇安和我从故乡出发,踏上了一场前往r公司的旅程……这一路上,我们经历了许多,携手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
十种罪孽,他们都见证过。临行前,他也想给她讲一讲自己的故事……只是,他记不清了,一谈起来就头痛欲裂,很多内容只能靠脑补。
第一关,越过封锁线。
西海岸周边的村镇饱受魔咒教派的剥削。黑袍术士们在这片没有政府管辖的边境之地,建立了他们的帝国,甚至用〔仇恨〕的法术创造了一道边境线,与世隔绝。
他们需要越过,故而介入了魔咒教教派的冲突,粉碎了剪刀教、渔网教、锄头教三足鼎立的局面,将三位压迫村民的主教推上了断头台,也拯救了这里的村民……
只不过这里实在太穷了,庆功宴也只是加了大量海盐的土豆饼土豆派,外加几勺红豆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