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沈桉不明白沈慕培这样问的原因,但是却也不想再等待了。
正好趁今日这个机会,将他要去西北从军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跪都跪了,不趁机将这事情说出来,岂不是亏了。
“父亲。”沈桉抬起头,看着沈慕培,目光如炬。
他从小便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没少给沈慕培惹事儿,沈慕培对他也是一向严厉,所以他从小便十分害怕沈慕培。
可如今当他抬起头再看沈慕培的时候,却十分惊讶的发现,原来父亲,似乎也并非那般严厉的样子。
沈慕培如今已经年过五十,鬓间也长出了些许的白发。
沈桉突然就有些愧疚,毕竟他如今所要做的事情,足以让沈慕培在一众朝臣中蒙羞。
毕竟没有哪家的公子,会沦落到要去西北军营里拼命,去年他落榜之时,便已经让沈慕培丢了一次脸了,这次若是再将去西北从军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岂不是让沈慕培的脸上越发无光。
一时间,沈桉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倒是沈慕培,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尽是无可奈何。
“起来吧。”沈慕培坐到了一旁的书桌前,示意沈桉坐下。
沈桉一愣,他看着沈慕培,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要去西北。”沈慕培拿起案上的茶水,却没有喝,又放了下去。
“啊?”沈桉越发愣住了,他看着沈慕培,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慕培先前还不能接受,可如今听了禅悟大师的话以后,反倒是能想开了,毕竟这些事情,始终都是由不得人的。
“你是怎么打算的,说来听听。”沈慕培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
他知道自己对沈桉是严厉了一些,毕竟沈桉是沈家的后人,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放任沈桉成为一个废物,所以才会那般严厉的要求他,现在知道了那些以后,反而能够心平气和的去看那些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沈桉不是读书的料子,不并不适合去朝堂里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
只是却也从未想过,要把沈桉送去西北军营那样的地方,毕竟那里,可是真正的,生死于旦夕之间的地方。
所以最开始他所做的最坏的打算,也紧紧是让沈桉留在京城,做个无所事事的富贵闲人罢了。
可是如今沈桉却打定主意要去西北军营,禅悟大师又做了那样的预言,他实在是很难再不去正视这些事情。
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的事情,也不该由他决定。
沈桉却是十分的懵,他想象过一百种沈慕培知道他要去西北军营后的反应,却唯独没有这一种。
他自认为将这事情瞒的不错,在沈家,更是除了沈时凊便再无旁人知道他要去西北军营的事情,可是现如今沈慕培却跟他说他们早就知道了。
这也……
沈桉还是一脸的懵,可是既然沈慕培已经这么说了,他自然该抓紧机会。
他抬起头,罕见的与沈慕培对视。
“儿子自知不是读书的料子,所以便想去西北,到那战场上,为我朝收复边疆,兴我朝国威!让那些鞑子,再也不敢进犯半步!”沈桉说的那叫一个热血沸腾。
他很早便关注着西北的战事,在知道了我军节节败退,鞑子却得寸进尺,一点一点蚕食吞并边城的时候,心中的愤怒便是完全都抑制不住。
如今他与二皇子达成共识以后,便越发了解了西北的战事,那鞑子那般目中无人,不仅侵占边城,还试图将京城都夺走,他更是忍都不能忍。
“你倒也知道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子。”沈慕培复端起一旁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这茶水放在这许久了,秋日里温度不比夏日,茶水凉的快。
等到他入口时,已经有些冰凉了,倒也让他下下火。
沈桉被沈慕培这话一噎,这天赋的事情,当真也不是他想便是的。
这没有读书的天分,也不能怪他。
要怪,也得怪沈慕培没能将这读书的天分遗传给他才是。
沈桉默默想着,嘴上却不敢说,只能在心里无声的抗议。
“什么时候做的打算?”沈慕培放下手中的茶水,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语气也越发和缓。
“一年前……”沈桉回想着当初落榜之时的心情,意外的是,他现如今,竟然没有像那时那般沮丧了。
说起来,这去西北从军的事情,是沈时凊提起来的,不然他应该也不会想到要去西北从军吧。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决定要去西北从军的事情,给了他新的方向和出路,这才让他没有在落榜后一直郁郁寡欢。
沈慕培倒茶水的动作一顿,突然有些愧疚,他竟然不知道,沈桉竟然这么早便有了这种想法,可他却是最近才知道的,还是沈昭告诉他的,不然他可能,一直都发现不了吧。
说起来,沈桉作为他的第二个孩子,的确是受他关注最少的孩子。
他不想沈昭那般懂事聪慧,能同他一同探讨朝政,也不像沈时凊那般乖巧可爱,能逗他开心。
还总是给他惹各种各样的麻烦。
可其实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