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妪的脚步声一重一轻,动作十分的迟缓,慢慢的往前挪动,就像是一只没有了触须的虫子。
一道闪电打过,裴璟偡才看清那老妪的样子。
怪不得他觉着奇怪,那老妪的耳朵被生生割掉了!
所以她的脑袋两边现在都是都是空空的,只有掺杂着草药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来。
“你究竟是什么人?!”裴璟偡摸到腰间的软剑,眼神锐利,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小兰儿’。
“嘻嘻~不告诉你~”那‘小兰儿’看着裴璟偡,竟然丝毫不感到害怕,她举起手中的匕首,一步一步的走向裴璟偡。
不断批下来的闪电照亮了她的身形,果不其然,她身上的污渍正是鲜红的血迹。
裴璟偡的眉头紧皱,眼看那‘小兰儿’就要走过来,他只能抛出软剑,可是却不想,那‘小兰儿’竟然如此的……弱。
他只用了一招,便把‘小兰儿’的匕首打到了地上。
只是奇怪的是,被打倒以后,她却并没有反抗,而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雷声与风雨声混在一起,竹楼摇晃在风雨里,显得更加可怖。
裴璟偡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兰儿’,目光之中满是警惕。
而那‘小兰儿’却露出了像是欣慰的笑容,她似乎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杀了我。”她平静的说到。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杀了我,就会死在我的刀下。”
裴璟偡收起手中的软剑,并没有有那么做。
他只是冷哼一声,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净瓶,从瓶中倒出了一颗红色的小药丸,塞进了‘小兰儿’的口中。
而那个老妪,仍在步履蹒跚的,围绕着长长的走廊,在雷雨交织的竹楼,走了一遍又一遍。
裴璟偡将那药丸塞进‘小兰儿’的口中以后,便将昏迷的她拖到了一旁,转身上了楼。
上面一层便是关押沈慕培与沈昭的地方了。
裴璟偡拿出火折子,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
昨日他将解药喂给沈慕培和沈昭以后,便特意叮嘱过两人,一定要装作还没有醒过来的样子,以此麻痹梅贸秉。
可是等他走到楼上的时候,才发现,沈慕培与沈昭早已就没了踪影。
“你是在找他们了?”梅贸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看来他早就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了。
裴璟偡转过身,看着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之中的梅贸秉,开口道:“把他们交出来,可以饶你不死。”
“呵!好大的口气!”梅贸秉突然暴怒,从身后掏出一根极粗的绳子,猛地往裴璟偡的方向甩去。
裴璟偡往后一闪,十分轻松的躲过了他的攻击,转而再次拿出腰间的软剑,往梅贸秉的方向刺去。
原来梅贸秉在发觉沈桉与沈时凊离开了以后,便隐隐约约觉着其中有诈。
果不其然,等他通过密道来到竹楼的时候,便发现裴璟偡已经溜了进来。
裴璟偡的剑法是裴老将军亲自教的,自然是非同凡响,仅仅两个回合,梅贸秉便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这里毕竟是他的主场,眼见着就要被裴璟偡打倒的时候,梅贸秉突然一个闪身,钻进了一个房间里。
等到裴璟偡追上去的时候,早就没了梅贸秉的身影。
眼看着梅贸秉已经跑了,裴璟偡只好先放过他,转而去寻找沈慕培与沈昭,毕竟现在还是救人要紧。
幸好梅贸秉发现的晚,还没有来得及将沈慕培与沈昭转移地方,只是等裴璟偡找到这两人时,他们又被喂下了昏迷的药。
裴璟偡从怀中拿出解药给两人喂下,便转身往更高层走去,那日他所见到的血符,一定还有残留。
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了,自然要把他们斩草除根。
不然的话,恐怕会后患无穷。
裴璟偡翻身上了六楼,昨夜他没来得及仔细看,其实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挂满了不同的血符。
而那些滴答滴答的声音,正是从这里出现的。
滴答、滴答、滴答……
是鲜血滴落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血液在地上蔓延,从地面的缝隙流向下一层。
血色染红了地上散落的符咒,让它们变成了更加诡异的‘血符’。
裴璟偡拿起一张写满符咒的血符,冷漠的看了一眼这符纸,便不屑的扔在了地上。
不过是写普通的符咒罢了。
却有人妄想以人的鲜血浸泡后,便使这些符咒有了别的法力。
根本就是在糊弄人,又或者是他们不过想找个由头,来借着供奉的名义,来完成自己的目的。
不过也是,这人心有时候,比所谓的什么邪祟,要可怖的多得多。
沈慕培与沈昭已经苏醒过来,他们跟着裴璟偡跑了出去,连带着刚才被裴璟偡弄晕过去的‘小兰儿’和那个没有眼睛也没有耳朵的老妪。
等众人都走出去以后,裴璟偡便一把火,将这竹楼从里面烧了个干干净净。
雨水淋在竹楼的外面,却挡不住火焰从里面燃烧。
竹制的房子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