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
任城满大街上都是要过节的气氛,虽然裴老将军没了,但是对于那些并不知情的人们来说,今日的夏日祭,也并无不同。
沈时凊这几日都在忙着九儿的事情,她的伤势太重,这几日总是反反复复的晕倒又醒过来,沈时凊只能派人时时盯着。
而九儿的爷爷,已经派人找了处好的墓穴,安葬了。
沈云舸坐在桌子前,扒着橘子,两条腿晃来晃去,有些疑惑。
虽说遇见这样的事情,出手相助,自然是有情可原。
可是这沈时凊对九儿也有些太过上心了。
她原不是个拜高踩低的人,可是毕竟九儿只是个在街角上卖艺的,沈时凊这般关心她,总是有些奇怪。
“凊儿,你究竟为何对着九儿如此关心啊?”沈云舸不解的问到。
沈时凊也坐到了她旁边,从果盘里拿出一颗葡萄,剥了皮放在口中。
夏日本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只是她现在所吃的这种葡萄,似乎是专门培育的,比寻常的葡萄要早上许多。
“我也不知道……只觉得与她投缘罢了,更何况那日的情景,我实在没有办法置之不理。”葡萄酸甜适中,很是好吃,沈时凊便又捻了一颗,默默地吃着。
沈云舸一边吃着橘子,一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毕竟那李富贵也太过分了,都六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能厚着脸皮要纳九儿这么个小姑娘为妾,真是不要脸。”
沈云舸愤愤的说到。
沈时凊也是十分生气,这李富贵未免有些太过了。
他不过是一个稍微有些钱财的地痞流氓罢了,竟然能欺辱寻常百姓到这地步,实在是令人费解。
“云舸姐姐,难道这任城就没有父母官管吗?怎么能容忍李富贵做出这样的事情?”沈时凊看着沈云舸,问到。
沈云舸想了想,说道:“自然是有的,只是那李富贵是个精明的,一向拜高踩低,那些个小官都被他收买了,只要他做的不是太过分,自然是不会有人管的。”
沈时凊的眉头皱在一起,她也想到这任城竟然也是如此。
“那那些大官呢?难道就没有人会管了吗?”沈时凊越想便越觉得生气。
“自然是有人管的,只是这样的小事,若是那些小官不上报的话,一般都是很难传达到上面的,所以那些大官也都不知道,更何况从前那李富贵也并非这般过分,就更难让人抓住把柄了。”
沈云舸越想越觉得生气,便说道:“现下你爹爹来了,他可是朝中的一品大臣,等你爹爹有空了,你便将这事告诉他,一定能将李富贵绳之以法。”
“嗯!”沈时凊点了点头。
前几日沈慕培突然说要去任城周边的村落看看,顺便看看这些年任城的发展,便带着沈昭去了任城周边的村子,算算日子,也该是这两天就回来了。
而沈桉则留在沈府,为去西北军营做准备。
反倒是沈时凊,这几日除了来客房里看看九儿,便再没有别的事情了。
只是时不时的同沈云舸见见面说说话,因着她那日贸然前去救人,宋锦颦便再不让她出去,就是怕她在冲动去那些杂乱的地方。
所以沈时凊便只能一直呆在沈府了。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见过裴璟偡。
送走了沈云舸,沈时凊便又回到自己的房里。
她坐在书桌前,到是罕见的拿起了纸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沈时凊的年纪原本便小,沈慕培与宋锦颦对她一向也没有什么高要求,所以在任城的日子里,她便不用像从前在京城时,那般苦哈哈的去学院里进学。
不过沈时凊托着腮,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象,到是有些怀念那些同裴璟偡一同进学的日子了。
而且学院里还有程靖源那个小胖子,她来任城已经好多天了,也不知道她在京城的那些朋友有没有想她。
沈时凊提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下:璟偡哥哥,你在家中可否无聊,若是觉着无趣,便来找凊儿玩吧。
沈时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唯独璟偡两个字工整些。
“石头!小石头!”沈时凊拿起那张纸,使劲儿的把它吹干,等到那纸上的墨渍都干了,她还是不放心的用手摸摸,见那字迹完全干了,才将那张纸叠了三叠,装进了一个信封里。
石头原是沈云舸的小厮,只是沈时凊来时因为觉着麻烦,便没有带贴身的小厮,自从前些日子她总是冒冒失失的跑出去以后,大娘便把这石头先借给了她用,省的出什么意外。
不过石头来到沈时凊的院子里以后,沈时凊反而没有再出过门了,所以便一直没有用过石头。
可是这个石头却是十分有趣的妙人。
任城的风气不像京城那般。
好山好水养出来的人,处处都透着灵气。
小石头是沈云舸家里的家生子,他的父亲便是他们家管马厩的大马夫,故而石头从小便养在他们家。
沈云舸最爱同他一起去上山下海满城的玩儿。
故而他知道许多的故事,在沈时凊这里呆久了,便讲了许多沈时凊从未听过的故事给她听。
沈时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