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他脸颊上戳了戳,“鲍勃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不好找的就是好鼓手,我会变成好鼓手的,可你能变成好吉他手吗?”
诺埃尔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像蜜糖一样颜色的眼睛淡淡地说:“我会的。”
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他的这种想法,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下有了一种冲动告诉她那个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想法。
“你听过史密斯乐队的《This Charming Man》吗?你听过那个吉他前奏吗?”
乔琳点点头,赞同道:“我不太能欣赏歌词,可那个吉他前奏真的太棒了,他们的吉他手——”
“他叫约翰尼·马尔,”诺埃尔的蓝眼睛闪着一种乔琳从未见过的光,“我读过《曼彻斯特晚报》上的报道,他和主唱莫里西都来自曼彻斯特,他们都是爱尔兰移民的孩子。事实上,整支乐队四个人都来自曼彻斯特,除了贝斯手,都是爱尔兰人的孩子。”
乔琳想:“哦!这符合数据,爸爸说过在曼彻斯特,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爱尔兰人。”
诺埃尔继续说:“你看过史密斯乐队在《流行音乐之颠》的表演吗?上个月播出的时候?”
乔琳点点头说:“看过。莫里西拿着一把巨大的花挥来挥去的,对吧?那是花吗?看起来像是叶子之类的东西。他还穿着一件非常松散的衬衫……”
“倒不如说是领口大开。”诺埃尔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他看着她点点头说:“是啊,就是那个,他拿着的可能是剑兰。你不觉得——”
“嗯?”乔琳好奇地看着他。
“就是莫里西写的那些歌词,‘我今晚想要出去,可我没什么可穿’,他用曼彻斯特的俚语写作,写的是我这样的人的生活!乔,你还太小,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但这对我来说——”
他停顿了一下,有点艰难地说:“他们梳着跟我一样的发型,穿着差不多风格的衣服,一样是英籍爱尔兰裔,一样来自曼彻斯特的工人家庭——我想要跟他一样!”
乔琳看着他默不作声,只觉得他漂亮的蓝眼睛里有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压低了声音说:“乔,如果他能做到,那我也应该能行!”
她下意识靠近了他,抓住了他高领毛衣的下摆,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相信你。”
“真的吗?”他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有点尴尬地下意识反问道。
“真的,”她点点头,认真地说,“Noely,我相信你!”
他闻言微笑起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只觉得这是小孩子轻易地相信了年纪更大的哥哥的话。他没从中找到更多自信,相反,他有点窘迫起来,低声对她说:“乔,你能不跟别人说这个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当然!如果你希望的话,这就会是我们的秘密!”
“就我们两个?”他竖起了小拇指。
她伸出小拇指紧紧地勾了上去,认真地说:“就我们两个!拉钩发誓!”
他笑着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说:“嗯!拉钩发誓!”
“真的吗?”他看着这朵非常有艺术气息的花,它看起来不是很形象,但有种特别艺术性的美感。于是他怀疑地眯起了眼睛,质疑道:“真的不是玛丽亚阿姨先画的草稿?”他无法相信一个10岁孩子画得出这玩意儿。
“真的!”乔琳快要跳起来了。她激动地握紧了拳头说:“真的是我画的!”
诺埃尔看着那朵淡紫色的番红花,点点头承认道:“好吧——你还不错,至少如果你鼓打得不行,你还可以开始专心画画!”
“我当然打得很好!”她翻了个白眼,“为什么你总要这么说?”
“因为我一次也没听过你打鼓,”他轻巧地同样回复了一个白眼,“我花了太多该死的时间在建筑工地上浇水泥。”
好吧,他说得有道理,不能在你亲眼看到之前听信人们的吹嘘。乔琳耸耸肩。
诺埃尔最近换了份新工作,跟保罗一样,他开始为他们的父亲汤米工作了。汤米自己有一个混凝土浇筑生意,手下有一些为他工作的工人,包括他自己的兄弟和侄子们。但就算这样,他也经常拖欠工资。
在过去,保罗和诺埃尔一过12岁就经常在周末和假期里被汤米拉到工地上打工,可他们却也一分钱都见不着。但没关系,他们现在已经足够大了,大到汤米已经不能再用拳头跟他们说话,赖掉他们的工资了。
“我爸爸非常吝啬,”后来保罗告诉乔琳,“我们当时都在领失业补助金,所以他应该给我们现金,但那混蛋还是借着国民福利金之类的名目扣钱,还会扣掉25%的税费,甚至就连我们在工地上吃的每一根薯条钱都被扣掉了!他甚至会让我去买一大瓶可乐,然后喝掉大部分,最后这可乐钱还是我出!你能想象吗?他就是吝啬到这份上!”
但眼下乔琳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对诺埃尔说:“为什么你和保罗都换工作了呢?薪水更多吗?”
诺埃尔长叹一口气,坐在了地毯上。乔琳跟着他一起坐了下来。他嚼着口香糖说:“当然,不然谁想去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