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年轻男女而言,“喜欢”这个词多少有些神圣。
像祁兮和白河那样,听过和没听过一般、说过与没说过一般的,红豆倒是头回见。
尤其白河一回来,就吩咐红豆查查祁兮院里“运出过什么大件”的时候,红豆更是傻了眼。
“祁兮姐姐丢东西了?”
“尽快查清楚。”
“二公子给些提示,到底要寻什么?”
“先去查一下德宁公主的嫁妆清单吧。”
“……”红豆几乎惊掉下巴,“白二公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圣旨今天才到,你就叫我清点祁兮姐姐嫁妆,这会不会太……”
白河声音放低,不容拒绝:“记住,此事不得说与他人听。”
红豆应过声,想想还是问:“连祁兮姐姐也要瞒着吗?”
“她?”
白河怔愣,然后缓缓摇头:“不必和她说,可也不必特地隐瞒。”
“……”
红豆哑然。
这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祁兮是由白河护送到离州的,红豆很快就得到了嫁妆清单。
红豆端起那本红皮折子两侧,只轻轻一拉,纸页垂满地,上头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字。
到底天家赐婚,嫁妆清单比她命都长。
红豆叫苦不迭:“这么多,哪可能从这里查!”
气鼓鼓地,红豆将册子拍在桌上,径直往祁兮别院去。
祁兮在院里坐到天黑才进屋。
见她忧虑,吴双不敢叨扰,直到收到来信,才敢进屋唤她。
也不知祁兮从哪里弄的情报,最近信件往来有些多。却只有祁远和吴量的信会直接往院里递。这歪来扭去的狗爬字体,一看就是吴量的手笔。
祁兮蹙眉看信,忽然抬头问:“吴双,上回我给哥哥的信,你当真寄出了?”
吴双点头如捣蒜:“快马加急寄出的。”
“这就奇怪了。”祁兮手指轻弹信纸,“我明明再三叮嘱过哥哥,叫他别去皇城。”
祁远对她几乎言听计从,更别说他亲口答应她的事。
吴双惊讶:“祁大哥去皇城了?!”
祁兮摇头:“那倒没有。他好像在查皇甫庆丰。”
吴量信中只写祁远动向,本是不知道祁远具体在做什么的。
只有同时动用点翠阁跟踪皇甫庆丰、叫吴量留意祁远的祁兮知道,祁远的路线和皇甫庆丰有多少重合。还好只是调查,不是完全重合。
虽然不知道祁远因为什么开始调查皇甫庆丰,祁兮想,她没有理由阻止哥哥去做他想做的事,只要他不去皇城就好。
只是……这一世,祁远没有调查皇甫庆丰的理由才是。她刻意让两者错开,如今看来还是有接轨的趋势。
难道说,白家在青铎县私铸兵器,和皇甫庆丰也有所关联?还是说,皇城那头也注意到了兵器库?
祁兮怔愣,盯住信纸坐如山雕,一炷香时间过去都没动弹。
吴双不由轻声提醒:“姐姐,后头还有一张。”
回过神,祁兮抽出未看信纸。
这张信纸像是寄出前匆忙补上的,字迹未干有些晕染蹭色。
寥寥数字,却看得祁兮心惊肉跳。
“白河致信祁远,内容不详。”
又是白河。
他又来掺和什么?!
祁兮将信拽做一团捏在掌心,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才闷闷憋出句:“真是祸不单行”。
哪想话音刚落,外头有人叩门说:“祁兮姐姐可在?”
吴双见祁兮没有拒绝的意思,替她喊:“红豆姐姐,进来吧。”
屋里气氛诡异。
此刻离开也来不及,红豆只能硬着头皮在祁兮桌边坐下。
信件被吴双收去,茶碗端上来。
长吁一口气,祁兮调整好情绪,轻声问她:“是白二公子让你来的?”
红豆啊了声,赶忙瞄吴双求救。吴双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敢情是小情侣怄气,叫她撞枪口上了?
这白河,等她回去……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祁兮就说:“看来是了。”
“不是不是。”红豆慌忙摆手,“我只是来看看祁兮姐姐。”
“这个时间点?”看看屋外点亮的灯,祁兮故作惊讶,夸张地恍然大悟,“哦,你想留下来吃饭?”
“……”
这都什么事啊!红豆叫苦不迭。
她明明只是在门口问过话,顺道进来打声招呼。虽说有白河指示不假,可这又不是她的意思。
“唔,今晚姐姐就吃八宝粥。”吴双说,“我再去做两个菜。红豆姐姐不介意的话,留下来吃点吧。”
祁兮神色缓和也快,微微笑了:“吃个饭而已,不聊公务,别紧张。”
祁兮意思很清楚,别从她这问话。
这点红豆还是识趣的。
三个女孩子同桌吃晚饭,既不聊公事,难免闲扯家常。扯家常自然也会提及感情。面对小情侣吵架,大抵做法还是劝和不劝分。
“祁兮姐姐,既然你和白二公子相互喜欢,感情的事撒个娇道个歉就能过去,何必怄气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