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张文远的打算,阎娇娇就没打算待这人手软了。
她原本是想给他个教训就行,但既然他如此狠毒,那她总得让他知道这世间什么叫“善恶有报”。
阎娇娇装了个害怕,张文远在心中暗笑妇人就是见识短,却面上却显得越发和煦,凑过去细细的安慰她道,“放心,我这么爱你,哪里肯舍得让你涉险。你只需照着我说的,日日盯紧了宋江,看他与那些江湖好汉来往,若是其中有那通缉犯之类的,咱们去报了老爷,既能除掉他,还能有赏银拿。”
“好。”阎娇娇柔柔弱弱的答应了,却是伸出雪白的小手来,“那你先给我几两银子。”
“银子?”张文远震惊。他与阎婆惜相处这么多次,对这个环节可不熟啊。
毕竟往常都是她贴补他,向他拿钱还是首回。
“你让我盯紧宋江,那我必然得差人喊他回来啊?那跑腿不要钱?我既让他回来,那总不能让人干坐着,那我不得买些酒菜果子哄着人,那不要钱啊?”阎娇娇可怜巴巴的说道,一副我并不愿意,但全为了你我才这么做的脸。
张文远沉吟片刻,觉得她说的挺对的,却又觉得哪里不合理。
“你不是有银子吗?”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这人最是好面子,哪怕往日从阎婆惜这里哄钱,也是要阎婆惜主动给他,他推辞再三才要的,俗称的软饭硬吃,始终在女人面前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大男子气概。
这会儿要让他承认“我没钱”,那真是重逾千斤。
“都给你花了啊。”阎娇娇扳着手指算账,“秋冬宜进补,去年秋冬之前觉得你脸色不好,便买了些南北干货给你煲汤,都吃到了你肚子里。春衫轻薄,你说之前的衣服颜色不好,我又淘了几件给你换上。夏季换了衣服,说没有何时的配件,便又给你买了玉,还有笔墨纸砚……”
阎娇娇一脸无辜的扳指头算着,虽然男人衣服鞋袜的品类一直不多,但单品却甚是昂贵,要包养出一个翩翩公子出来,可要花不少钱。
张文远听着她算钱,面上便有几分不好来,但偏生的女人说话时一脸委屈,完了还说上一句“我真恨自己银子不够多,不能多为张郎添补几件物什”,就生不起气,甚至还产生了几分愧疚。
仔细算来,她的确是为自己花了不少钱。
“但我手头上的钱也不多。”张文远有些心痛的掏出了几钱碎银子放在桌上,“你省着点花吧。”
真是穷酸!
一大早就收了条金子的阎娇娇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是收钱总是快乐的,所以她丝毫不见外的把钱攥到手里,然后再关心的问张文远,“三郎手头不宽裕吗?”
“咳咳,倒也不是。只是最近,嗯,前一段时间借给朋友了一笔钱应急,所以有些周转不灵。”张文远还在硬撑。
“那不如把冬天的厚衣服当了?”阎娇娇温温柔柔的笑着,提出了一个建议。
“啊,”张文远应了一声,却又有些没琢磨明白。
“冬日的厚衣服值钱,我去年也为你添置了不少棉袍皮袄,与其放在家里占地方,不如送到当铺里换几个钱花。”阎娇娇的声音像是添了蜜似的,在张文远耳边发出恶魔低语。
“这个……”张文远只是略一思索,就摇头否决,“我是衙门的人,若是去当衣服,会被人笑话落魄,不妥,不妥。”
“那我可以去帮你当啊。”阎婆惜握着他的手说到,“我教人悄悄的从你家取了,然后去铺子里当掉。外面人见了,只会觉得宋江在当衣服,怎么可能怀疑到你头上。”
张文远没有说话,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对他很有诱惑力。
“反正咱们只是一时周转,冬天到来之前,肯定能把那黑三郎的事情办好……到时候有大好的财产在等着咱们,还会在乎那几两破银子。”
“这,”张文远一边沉吟,却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松动大半。
“好人儿,难道你连我还信不过吗?”阎婆惜见他迟迟未见答应,索性下了一剂猛药,“我连命都愿意托付给你了,你却连那几件破衣服都舍不得?这日子过得还有甚意思!你走,你走!”
阎婆惜一边说着,一边便是拽着他,将他推往门口。
张文远反应过来,赶紧一把抱住了她,连连求饶,“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刚才不说话,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在想着家中有几件皮袄,不如让你一并拿了去。”
“那就这样说好啊。”阎娇娇破涕为笑。
“说好了。”张文远松了口气,与她许诺道,“只是到时候你找个靠谱的人偷偷来取,小心被人看了去。”
“放心。”阎娇娇笑着点头,“一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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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张文远这个油腻男,阎娇娇跟阎女士互通了下信息,阎女士听到这厮竟然撺掇自己女儿杀人,不由得骂了好多句“烂心肠”、“黑心肝的”,直到阎娇娇答应她一定让张文远恶有恶报,这才作罢。
“你打算怎么报?”阎女士询问。
“首先,得有人手。”阎娇娇掂了掂怀里的银子,询问母亲,“你这几日常往外面跑,可知道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