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室外忽的血光大作,妖气纵横,令本打算空手而归的众人纷纷定足敛神,跃上石床隔栏观瞧。
却见,外边地底寒冰,犹如烈阳融销,十不存一,仅余薄薄片层,弹指可破,晃晃然几如琉璃。
便在其下,邪光湛湛,魔眼隐现,定睛细视,却见冰窟若蟒腹鼓动,虫道森然似妖,又有客船铁臂魅影招展,冰下之景,竟是暗窟客船之所!
众人霎时神色惶惶,待得庾明杰仓促叫出声来,一干人方先后收紧心神,面面相觑下,哑口无言,做不得声!
就在此时,拉普却手点冰层一处,磕磕巴巴的仓皇到:“几、几位老、老板,你们快、快看,咱们的船、船头好,好像站着个人。”
人?
众人快速对望一眼,重新鼓起勇气,蹙眉朝拉普手指之处望去,果见客船露出的半截船头之上,此刻出现了一个‘人’影。
虫道的血光在冰窟的各个角落闪烁不定,映衬得水道忽明忽暗。
由于驶入雪山范围后,拉普便将客船的汽轮机停下,改用风帆与人力驱动客船;
之前,客船被他抛锚驻下,将风帆落了半截!
此刻,紧靠船头的甲板上,桅杆长帆半耸,半扬半敛的船帆,在船头形成了一小片荫蔽地带!
而此时,忽然出现在客船上的那个人,身体正隐在红光难以触及的庇荫黑暗中,模模糊糊的很难瞧个真切。
只不过,众人的脸色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极为糟糕!
眼下的客船,不仅是我们在这深邃寒
窟中,赖以生存的保命之物,更是关系到,我们等下的退路所在!
天书制造的通道,尚能维持两个小时,此际正在甲板与船舱的隔间内,若是船上的不速之客抱有歹意,把守其前,根本无需吹灰之力,便能将我们永远堵在这天书倒影的空间中,无法脱出。
事关身家性命,这已经是震天动地的大事!
“妈的,那个家伙是谁?怎么会跑到咱们船上去了?”
老土匪抬起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冰冷的石墙,两只眼睛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一语道罢,他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低吼道:“好好好,老子明白了,此人定是先前那镇中之人!想来贪恋咱们船上的财物,或是经由那杂毛镇长唆使,一直尾随而来,蛰伏于后,想伺机行那杀人夺宝之事!”
“唯此间,觉察船上异动,便按捺不住露了行踪,当真可憎可恨!”
“颜小子,死鱼仔,随阿叔我冲回去,老子给你们打掩护,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保你们无虞!”
老土匪一发狠,面如恶鬼,声似寒风,说话间,倒刃在手,作势便要从洞口向上爬,连文芳都不禁有些发憷!
她轻轻一拽老土匪的衣袖,说:“阿叔,您先别急,我看此人不像是那镇中之人!”
“你想,咱们在镇中发生的误会均已说清,老镇长更是道歉致礼,断不会做这种背信弃义之事!”
“更何况,镇中的光景您也瞧见了,仅有两条柏木圆筏,粗浅不堪,又怎会如此迅速的追
上破江分浪的客船呢?”
我生怕这老土匪一时血勇攻心,不管不顾的上去赔了性命,忙点头附和道:“黄叔,文芳此言有理!”
“我观那镇中之人皆是淳朴忠良之辈,又无分水前行的利器,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手段,依我看,船上此人行踪飘忽,许是自那虫道钻出的无魂之尸也有待榷定!万不可凭一时血气,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性命攸关,庾明杰等人也忙开口劝阻!
老土匪神色略有些动摇,总算打消了贸然冲杀的决心!
随即,神色郁郁的问道:“那你们说,现在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任那东西堵在船头,否则,咱们该怎么回去?”
我让他别急,现在船头上那个是人是鬼的东西倒是其次,最为关键的是,必须搞清楚眼下外边的情况!
按照我们过来时的方向,咱们当是在水底十数米处,但客船为何会出现在下方?斗室外的冰层,变得恍如水晶,又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这一切,又会不会与此地隐藏的那个秘密有关?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点道理,想也不用明言,除了拉普兄弟之外,咱们都有过切肤之痛,龙王庙如此,玄女观亦如此。
倘若沿袭一贯的遭遇诡变,凡是出现违背常理的情况,往往便是背后的东西浮出水面之际!
依我看,咱们之前的寻找徒劳无功,此番不如再去外边搜查一遍?或有所得也说之不定,你们认为呢?
老土匪率先表态,耸了耸肩膀,示
意自己无所谓!
孟甘棠却觉得不妥,外边的情况实在太过妖邪,地面更是薄如累卵,如果人走上去出现坍塌该当如何?
我说这个好办,可以随便找个东西试一试,假如不能行人的话,那咱们可就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处境!
说不得,只好按照老土匪的打算,硬着头皮冲回去了!
我说完后,孟甘棠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犹犹豫豫的让我一时之间也难以下定决心。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