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虚假,但胜在好听,慈懿太后笑得和蔼,在嬷嬷的搀扶下,坐上凤椅。
一旁的司礼监,朗声喊道:“太后圣寿,众女眷按位份,长幼依次奉贺礼,敬贺词。”
宋菀宁捧上事先早已备好的锦盒,然而,就在她握住锦盒的瞬间。
心中猛然一紧。
方才拾起盒身的瞬间,她隐隐感觉到,盒子里面有碎玉碰撞声。
那是她精心挑选的玉镯,价值不菲,这盒子在入宫门前,都需要宫人一一核查。
所以有人趁机,故意甩碎了她的玉镯……
宋菀宁猛地抬眸看向柳月兮,只见她眼底是掩盖不住的得意。
宋菀宁瞬间惊醒,原来她的手段在这儿,好一招声东击西,不愧是前世能当皇后的人。
她强制镇定下来,手却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怎么办?
去重新换贺礼,自然是来不及了。
前面祝贺词的人,在一个个减少。
一旁柳月兮嘴角勾着笑,满脸看好戏的姿态。
冷汗从额头渗出,宋菀宁缓闭双眸,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待她再次睁眼时,眸色瞬息明亮。
宋菀宁不动声色地将碎玉镯子,收进袖口……
片刻。
司礼监开始唱诺,“请景王妃敬献贺礼。”
宋菀宁回眸,冷冷看了柳月兮一眼,便双手捧起起锦盒,走上前。
“太后圣德,耀若繁星,辉比日月,孙媳贺皇祖母福如沧海,寿与天齐。”
慈懿太后笑意盈盈,“好好,你这孩子有心了,这贺词说得甚合哀家心意。”
司礼监接过宋菀宁手里的锦盒,一打开傻眼了,这让他怎么报礼?
宋菀宁瞧出司礼监的为难之色,开口道:“公公照实报,无妨。”
司礼监嘴角微微抽动,清了清嗓子,“景王妃,特献一捧瑞米。”
随着司礼监的话落,周围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有的女眷交头接耳,掩嘴轻笑,“你们说,这景王妃莫不是中邪了?”
“竟然送来一捧米,难不成抠搜得连个像样礼物,都不愿意送?”
“依我看,那送给玉兰公主的夜明珠还真是假的呢。”
宣王妃先是愣了一瞬,旋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哟,景王妃,你这贺礼,还真是别出心裁啊。”
“你这一捧米,是想让皇祖母亲自下厨做饭吗?”
这话一出,众人又跟着哄笑起来。
柳月兮掩着嘴偷笑,这个时候,她根本不需要动嘴皮子,只要静静地看戏便好。
到底是武将之女,她只要稍微使点计谋,就够她宋菀宁喝一壶了。
跟她斗,还嫩着呢。
慈懿太后微微皱眉,看着宋菀宁的眼神,很是不解,她不清楚宋菀宁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慈懿太后毕竟涵养极深,脸上虽不喜,也并未出言斥责。
只是静静地看着宋菀宁,等着她的解释。
宋菀宁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双手提起裙摆,跪在慈懿太后面前,一脸诚恳。
“皇祖母心怀天下,乃我朝女子表率,孙媳听闻,此前受灾之地,情况危急。”
“是皇祖母献出良计妙方,方解百姓于倒悬,这一捧米,正是来自那片曾受灾严重的土地。”
宋菀宁微微停顿,抬起头,敬佩地看着慈懿太后,“如今,那里已重现生机,百姓安居乐业,皆因皇祖母的智谋。”
“其气魄不输于世间任何男子,百姓们对皇祖母感恩戴德,视若神明。”
“孙媳送上这捧米,是想让皇祖母知晓,您的福泽如同这米一般,滋养着百姓,每一粒都是他们对您的敬爱。”
“孙媳代灾区百姓献上祝贺,愿太后福寿安康,永受世人敬仰!”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说完,宋菀宁缓缓俯身,额头触地,行了一个极为虔诚的大礼。
殿内的众人莫名被这一句句的话震慑,连宣王妃也鬼使神差地,跟着跪在宋菀宁后面行礼。
重复着她的话,“愿太后福寿安康,永受世人敬仰!”
柳月兮头脑发懵,还未待她回神,人就被拉着跪了下去,这都是什么事?
怎么看起来,像是让宋菀宁出了风头?
慈懿太后倚着凤椅,眼眶泛红,嘴角却渐渐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那是一种被理解,被尊崇后的愉悦,让她不由得想起,那些运用智慧与谋略的时刻。
慈懿太后接过嬷嬷递上的手绢,轻拭掉泪珠,“哀家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难得你这般用心。”
“大家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说罢,示意身旁的嬷嬷,将宋菀宁搀扶起来。
宋菀宁起身,理了理衣摆。
头上,慈懿太后一脸亲和地招呼她,“你这孩子,心思细腻,懂哀家过往。”
“哀家今日甚是欣慰,当重赏于你。”
说完又对司礼监道:“记南海珍珠十串,苏杭顶级丝绸二十匹,御制金簪一对。”
柳月兮未从上一波震惊中回过神,又陷入下一波震惊。
赏赐什